診療室的門一打開,小趙就見方才的話題主人公夏小姐站在門口。形容憔悴走路虛浮,端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惜。
夏晚橙越過小趙,直直看向屋裡的人,“醫生,我想看病。”
……
夏晚橙靠在躺椅上,無力地看著天花板,撕扯著乾裂的嘴唇說:“頭疼,特彆疼。”
她側臉看向旁邊一身白褂的人,再一張嘴,眼淚先下來了。
“我生病了,這次是真的頭疼。”
Micheal看向眼前的女孩兒,她臉色非常難看,在日頭很好的陽光下依然顯得蒼白,病態十足。現下很像被主人遺棄的小狗,剛淋過滔天的大雨,眼裡塞滿了塊塊壘壘的東西。
年輕俊美的醫生依舊冷靜,“你隻是昨夜沒睡好。”
夏晚橙覺得眼裡有一道道的白霧往上蒸騰,鼻子裡塞滿了不知名的東西讓她難以呼吸。Micheal醫生好聽的聲音遠在天邊又近在咫尺:“你先睡一下,休息好了我們再說。”
“可是我害怕,我睡不著。”
耳邊響起了敲擊三角鐵或是玻璃杯的動靜,Micheal醫生輕緩的語音也混在這個裡頭,無比空靈,卻奇跡般讓她覺得安心。他說:“夏晚橙,外麵下雨了,寒冷的空氣沿著窗縫滲進來。你睡在壁爐邊,有一隻長毛大狗躺在你腳邊,你聽到了它的呼嚕聲……”
夏晚橙覺得自己可能睡了有一個世紀之久。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還躺在熟悉的診療室,屋裡亮著一盞暖色小燈,時鐘正好指向了8這個數字。
和睡前不同的是,她身上裹著一層毛毯,手機關了機放在旁邊。她輕輕扭了扭纖長的脖頸,感覺一直沉在腦袋裡的鉛塊消失了不少,整個人有種饜足和輕盈的感覺。
夏晚橙笑了下,想她今天來這的目的隻是想開些止疼藥,沒想到Micheal醫生還有一手催眠的本事,真就讓她在這躺了一整個下午。
從診療室出去,整個冀安醫院診療部冷清之際。夏晚橙見其中一間屋子亮著燈,好奇夠頭看了一眼,見Micheal醫生正坐在裡頭看書。
醫生的白大褂已經換下,Micheal醫生穿了件剪裁得體的高級定製灰色西裝,西服裡麵是一件白襯衣,隻沒有打領帶。翻書的時候露出了和西服同色的腕表,姿態端得美麗且從容,上流頂層的精英在他麵前,也不過爾爾。
夏晚橙吹了一聲蹩腳的口哨,見Micheal醫生看過來,她笑,“下班時間早過了,還沒走,是等我嗎?”
Micheal醫生合上書起身向她走來,而後徑直繞過了她。
夏晚橙快步跟在他身後,“不請美麗的女士去吃晚餐嗎?”
“哪裡有美麗的女士?”
夏晚橙一個箭步攔在了他前頭,仰頭看著他,“那美麗的女士請你,行不行?”
愉悅輕鬆的晚餐結束,Micheal送她回家。夏晚橙在車裡問起:“不打算問問我昨夜的遭遇?”
“你臉上寫得明明白白。”
夏晚橙疑惑地夠著頭去看後視鏡,問:“寫了什麼?”
Micheal沒言語。眼看著車子即將到達地方,夏晚橙突然說了句:“如果哪天我出了事,請你告訴我大姐和二姐,害我者,薛明就倪雲白。”
話一落,夏晚橙先蒙了。像是身體裡躲著另外一個人,繞過了她一向冷靜理智的大腦,替她說了這句話。
見Micheal醫生抬眸衝她看過來,夏晚橙一句“開玩笑”都到了嘴邊,又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撕扯著改為了另外三個字:
“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