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抓著後腦勺,也很疑惑:“不是呀。”
順子打頭開路,帶著馮繡虎擠到人群最前邊。
這下終於是看清了——街道上,工人們正浩浩蕩蕩地遊行!
順子恍然大悟:“謔!又來了!”
“什麼又來了?”
馮繡虎發問。
順子指著遊行隊伍:“工人遊行呀,每個月總得來那麼一次。”
“為什麼遊行?”
馮繡虎又問。
順子聳聳肩:“不知道呀,每次都不一樣,每個人也不一樣。”
馮繡虎沒聽明白,順子讓他仔細看。
馮繡虎打量起遊行隊伍。
隻見隊伍中有男有女,他們身上的工服也有區彆,身上沾滿黑印的像是煤礦廠的,穿圍裙罩頭巾的像是紡織廠的,形形色色但都同樣亢奮且憤怒。
他們連統一的口號都沒有。
這邊有人喊一句“加工錢”,那邊有人接一聲“要休息”。
這邊又說“管晚飯”,那邊又接“不吃魚”。
每個人的訴求都不一樣,馮繡虎不禁看樂了。
這不像一場遊行,反倒像一出沒排練好的鬨劇。
遊行隊伍還在繼續前行,馮繡虎也跟著走。
這時,女工中忽然不知誰喊了一聲:“憑什麼男工的工錢比我們高!”
男工中立馬有人回罵:“哪個賤人又提這茬?我們出的力多,憑什麼不比你們高?”
此話一出,喊話的勁頭更加熱烈了。
女工中有人喊:“你們出了十分力,我們也出了十分力,哪裡不一樣了?”
男工中有人譏笑:“多新鮮,我們的十分力能抗一百斤煤,你們的十分力行麼?”
女工回罵:“多不要臉,你們天生力氣比我們大,抗多少斤都是你們應該的。”
男工中又有人陰陽怪氣:“要我說,有工錢拿就偷著樂吧!往回捯個幾十年,有你們女人拋頭露麵的份嗎?”
群情激奮,圍觀人群也加入了討論。
馮繡虎卻瞧得不對勁——
那女工人群中每每嗆聲回應的都是一穿碎花裙子,長發茂密,濃妝豔抹的壯碩女人;男工裡的接話者,從聲音聽每次也是同一個人,卻藏頭露尾找不到蹤跡。
馮繡虎深感疑惑,他情不自禁從圍觀人群中走出,擠進遊行隊伍裡,來到那位濃妝豔抹的壯碩女人麵前。
那女人還扯著破鑼嗓子喊:“姐妹們!多勞者多勞,多得者多得!就該把男工的工資分給咱們一半!”
“大國公可說了,咱們女工是廠裡最金貴的人!”
她沒注意到馮繡虎已經來到旁邊。
馮繡虎仔細打量她兩眼,冷不丁彎下腰去,把頭伸進了她裙子下麵。
“哎呀——”
壯碩女人嚎叫一聲跳開,捂著襠怒視馮繡虎:“你誰呀!”
馮繡虎驚為天人:“你是男的呀!”
“女人”捏著蘭花指,對馮繡虎怒噴:“彆瞎說!我不是!你才男的!你全家都是男的!”
馮繡虎有些手足無措:“可你胡茬都沒刮乾淨。”
他看向周圍女工:“你們難道看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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