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嬤嬤!”
黛玉忙起身接過粥碗,又道:“嬤嬤回去替我道聲謝。”
李嬤嬤笑道:“姑娘慢坐,我出去了,雪雁在姨娘屋內逗大姐兒頑呢。”
說著,把門帶上,便走了。
賈琦拿起了碗裡的勺,舀了半勺送到嘴裡,點了點頭,又見黛玉隻吃了一口便放在案幾上,眉頭微皺,好奇道:“不好吃?”
黛玉笑了笑,倒也不反駁。
賈琦也不再說話,低頭默默吃粥。
過了一會兒,賈琦吃完了粥,一抬頭,卻見黛玉坐在那裡默默地吃粥,便笑道:“你不是覺得不好吃嗎?”
“你認為呢?”
黛玉反問道。
賈琦不由苦笑了一聲,確是自己想歪了,黛玉還曾經特意找春桃學習熬蓮子羹,怎麼會嫌棄她親手熬的燕窩粥。
想到這,忙拱手道:“確是我枉做小人了。”
黛玉咽下最後一口粥,沒好氣道:“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你這小肚雞腸跟誰學的!”
說到這,忽然想起秋月的事情,她撇了撇嘴,“不是我說你,秋月伺候你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如今倒和她置起氣來了,小裡小氣的。”
“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賈琦輕輕搖了搖頭,“這次必須將這丫頭的脾氣給改過來,否則以後你都不好管她。”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黛玉歎了口氣,拉著賈琦的手道:“可是我確實很擔心,聽入畫說,好兩次發現秋月躲在被子裡哭,飯也懶去吃,她最近氣色也不是很好,我心裡真的有點緊張。”
賈琦反應極快,立刻便想通了,笑道:“好妹妹,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來處理。”
“交給我!”
黛玉卻抿嘴輕笑了聲,靈動的眸眼眨了眨,道:“你不怕我將秋月給放出府去?”
“妹妹又說笑了,你連寶釵都能容得下,哪裡會容不下秋月?”
賈琦連忙安撫她幾句,又笑著解釋道:“說來也是我的不對,總覺得秋月年紀小,平日裡總是縱容她,李嬤嬤也提醒過我。不過,這丫頭沒什麼心眼,否則也不會為了惜春而冒著被老太太責罰和二太太動手。”
黛玉聞言,不禁笑道:“喲,不是寶姑娘麼,什麼時候改的口,我怎麼不知道?”
賈琦頭大如鬥,黛玉還想說話,忙搶先道:“好了,你不是來給老太太撐腰的嗎,正好我沒事了,看在你的麵子上,我這就去磕頭賠罪。”
黛玉紅了臉,嗔道:“你怎麼也和鳳丫頭一樣貧嘴貧舌。”
說著又啐了一口。
賈琦一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見賈琦笑得有些怪異,黛玉心思轉了轉,便笑道:“我是從延恩堂過來的,進門前遇見了大舅母,這才知道老太太的事情,老太太什麼風雨沒見過,她會向你低頭,你做夢吧。不過大舅母看不過,想來勸勸你。”
“是我糊塗了....”
“好了!”
黛玉打斷了他的話,直接道:“父親讓我來問你,你明兒下午可能抽出空來?”
“怎麼了,大人有事吩咐?”
黛玉點點頭,“父親打算將林家大房的林恒指給你瞧瞧。”
林家二爺?
賈琦眉頭微皺,他可是聽賈蓉說了,此子行事有些霸道,完全不顧情麵在酒桌上讓薛蟠很是難堪,明顯有點以勢壓人的意思,要擱以往,薛蟠指不定掀了桌子和他掰扯起來了。
不過薛蟠早已不是那個剛出金陵的懵懂呆霸王了。
當然,這很可能是林如海的意思。
林家兩房子弟早被查了個清楚,林家二爺林恒是個明事理之人,否則也不會被林如海親自帶在身邊指點,如果可以,這個林恒以後可以重用。
想到這,便笑道:“行,你安排,不過,明兒內閣肯定非常熱鬨,估計會晚一點回來。”
“行,我明白了。我陪你去老太太屋內看一看。”
“好啊。”
............
不知過了多久,吳三貴終於醒來了,刺眼的火光使他眼睛睜不開,眯成了一條縫,隱約中,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密不透風的密室中,身上綁著粗麻繩,麵前站著幾個彪形大漢,他知道這些人都是軍伍之人。
“吳參將,你醒了嗎?”
聲音是從他身後傳來,他吃力地扭頭想看清楚是誰在說話,片刻,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人走到了麵前,手中端著一碗茶,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怎麼,吳參將不認識我了?”
“你,你是....你是賈福?”
吳三貴愣了一下,忽然認出了此人,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一種深深地失敗感刺痛了他的心,他也回憶起先前的事情來,早在吳家被抄沒財產之前,他也是個花花公子,三教九流之人都認識,此次他奉山海關總兵長寧侯陳懷的軍令回京查探賈家的情報,通過彆人找到了花自芳,五千兩銀子從他口中得知了一些賈家的密事,她又從姐姐吳貴妃那裡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賈家老太太那裡藏有賈琦調兵手令,興奮之下,重金讓花自芳探查清楚,要是能拿出來就更好了。
未時末,他收到了花自芳請求見麵的信號,沒成想一腳踏入了陷阱之中,走進花家的那一刻,戰場廝殺的敏覺立刻讓他感到不對,他轉身便要跑,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的頭忽然一陣劇痛,緊接著便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
“看來國舅爺還記得當初是我帶人抄了吳家。”
賈福淡淡一笑道:“你該知道自己為何在這裡,大家都是朋友,也不要讓我為難,說吧!”
吳三貴卻冷笑一聲道:“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
“嗯!”
賈福點點頭,一豎大拇指讚道:“是條漢子,不過,你會說的,相信我,你會求著我來告訴我,不信咱們走著瞧...”
說著,給那幾個親兵使了眼色,便離開了密室,關門一瞬間,他聽到了吳三貴的慘叫聲。
賈福搖了搖頭,心道,何必遭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