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點點頭,“東廠大部分人都被通州的事情絆住了腳,一時半會騰不出手來,再等等。”
說到這,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殿下府中最近可有怪事發生?”
“沒有,怎麼了?”
“老奴懷疑殿下的府中有人泄了秘。”
劉旦瞪大眼睛,“什麼事?”
黃錦起身湊到劉旦耳邊低聲道:“出宮前,三皇子找了老奴,問了些上皇的事情,特彆是,問了上皇有無手諭,依老奴看,三皇子多半從彆處得知了那份手諭的事情。”
劉旦心中頓時警惕起來,心知劉胥要是知道了此事,一定不會容自己,說不得自己會了無生息的死去。
他忍不住問道:“大伴,這事可是真的,如果真是如此,我該怎麼辦,他不會放過我的。”
雖說李守中和孫玉麟也知道此事,但,一定是淮南王府走露了消息,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他低頭沉默不語,劉旦急了,“大伴救我!”
“殿下的擔心沒錯!”
黃錦抬起頭,歎了口氣道:“如今隻能將上皇手諭公之於眾,這樣雖說殿下會失去自由,但是卻可以保證您的安全,還有就是,一旦三皇子出了偏差,朝臣們第一個就會想到您。”
“什麼!”
劉旦猛地站起,驚恐道:“不行,這樣我會死的更加悄無聲息,就算他是個君子能夠容忍我的存在,但是我將徹底失去繼承大統的可能。”
黃錦苦笑了一聲道:“殿下,老奴說一句您可能不愛聽的話,隻要三皇子不出大的錯誤,內閣和軍方會支持他的,這個時候沒人願意看到朝局變的混亂。”
“不!不是這樣的,父皇看中的是我,我才是父皇欽定的繼承人。”
難以抑製的激憤讓劉旦沒了往日的鎮靜,他一把拉住黃錦的手腕,急聲道:“大伴,你這一次一定要幫我。”…
“殿下!殿下!”
黃錦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一邊掙紮一邊勸慰道:“殿下請放心,老奴定會幫助您,隻是....”
“對了,父皇!”
劉旦突然大聲說道:“大伴可能不知道,父皇的病好轉了,聽太妃說,內官監的老供奉翻閱古籍找出了幾個秘方,如今正在試驗,隻要成了就可以給父皇用藥,不出意外,父皇年後會蘇醒過來。”
說著,又小心看了眼門外,低聲道:“這件事情除了幾位老供奉就隻有太妃和皇後知道,就連戴總管都不知道,我可是隻告訴了大伴。”
“這,這....”
黃錦驚得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劉旦沉聲道:“南鎮撫司指揮同知柳湘蓮親自帶人前往長白山尋找山珍了。”
這一連串的消息在黃錦心頭掀起滔天巨浪,一直以來所有人都以為劉弘再也醒不過來了,誰成想內官監竟有如此大的能耐,還有南鎮撫司,之前可是有消息說正在河南等地打探叛軍的消息,結果卻在遼東尋藥。
這乾清宮到底藏著多少秘密,竟然連戴權這個總管都不知道。
見黃錦的眉頭越來越皺,劉旦忙道:“還請大伴助我渡過危機!”
說著,後退一步,一揖到底。
黃錦隻得按下心中的驚駭,連忙將劉旦扶住,正色道:“殿下放心,老奴就是搭上這條老命也會護住您。”
說到這裡,輕輕歎了口氣,又道:“隻是,老奴還是希望殿下能夠同意老奴剛才說的話,將上皇手諭公之於眾!”
劉旦剛要說話,黃錦又擺擺手攔住了他,“殿下讓老奴把話說完。”
黃錦沉吟一下,便緩緩道:“或許老奴可以替殿下拉來一個幫手。”
“大伴的意思是?”
“三萬銳士營全部進城了,一時半會內閣不會命令賈琦將兵馬調出城去,無論是為了安全著想,還是擔心賈琦多心。”
黃錦停了一下,又道:“實不瞞殿下,老奴一直有暗中調查賈琦,隻是沒有重要的發現。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不過他也忠於大漢朝。他在江南所做之事雖說存著不少私心,但大局上還是以江山社稷為重,特彆是那些糧食,若非如此,山陝兩地早就撐不下去了。所以,殿下不可再用仇恨的眼光去看待他。如今他效忠的是三皇子,如若殿下登基為帝,他效忠的就是殿下了!他和先榮國公一般效忠的不是某一個人,他效忠的是大漢。”
黃錦的話他聽得臉色發黑,雖然恨賈琦入骨,可他也知道,黃錦說的話還是非常有道理,也忍住了心中的恨,“大伴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此次沒能徹底扳倒劉恭這個逆賊,最鬱悶的多半是賈琦,之前兩家就結了仇恨,昨日更是斷掉了雙方的退路。結果劉恭可以說是安然無恙,這不是賈琦願意看見的,他肯定在想辦法徹底除掉劉恭這個禍害!”
說到這,黃錦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他如今刀在手,就差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了,正好通州之事可以斬劉恭的腦袋。”
“可是,大伴不是說那件事隻查到了吉安伯的身上,況且吉安伯府已經滿門抄斬了,隻怕...”
“嘿嘿,萬事不過糊塗二字。”
黃錦搖了搖頭,“殿下不用操心,老奴自會處理。”
劉旦微微一愣,想了想‘糊塗’二字,一時無言以對。
見劉旦若有所悟,黃錦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僅僅如此還不夠,必須讓賈琦或者賈家意識到未來可能出現的危機,正好元妃娘娘和四皇子可以影響到他們,殿下不如進宮見見淑妃娘娘,請娘娘到鳳藻宮走上一遭,不用將陛下即將醒來的事情說出,隻要將南鎮撫司尋藥一事點出即可....”
話沒說完,但劉旦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一亮,撫掌大笑道:“好,我這就進宮見母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