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應道。
所有世家軍官將領全部被押走了,大帳中隻留下馮泰、鄧彬、王子騰和李衛秉等將領,看著賈琦手中滴血鋼刀,他們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災禍加身,默默地低頭站在那裡。
大帳中靜悄悄,隻有幾名親兵在清理地上的血跡,賈順忙添了香,又掀開大帳,又過了一會兒,帳中的血腥味淡了許多。
賈琦反身坐回帥座上,神色平靜,一點都沒受到影響,微微一抬手,“都坐下,本帥有話說。”
“諾。”
眾將忙應聲,趕緊找位置坐下。
賈琦:“眼瞅著十月就要過去了,大軍征戰兩個多月,士卒也是疲憊,所以本帥決定大軍暫緩一切行動,休整三日。”
馮泰、王子騰等人一驚,對望了一眼,都沉默了。
賈琦目光嚴厲地望著他們,“一張一弛方為有度,大軍接連打了幾場大戰,也該讓下麵的軍卒放鬆一下,我會告訴軍需,適當提供酒水,當然不會太多,畢竟這是在戰場,另外軍紀可惜稍微鬆弛一點,但是不可鬨事,否則軍法處置。”
一麵說,一麵擺手,“好了,不要多禮。你們回營傳達軍令安排好巡哨就過來,我和你們一起吃頓飯,明日咱們去看水田。”
“諾。”
幾人躬身一禮,退出大帳。
目送眾人離去,賈琦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一清早吳磊弟兄倆便回來了,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開封被劉鐘攻破了,沒費一兵一卒,不僅繳獲了近百萬石糧食,更是從武庫中起獲了可以武裝六萬大軍的武器甲胄,還有不少火炮,當然都是佛郎機這樣的小炮。
這個消息太驚人了,沒想到開封竟如此戲劇性的陷落在一群流民的手中,當初水溶費儘心機都沒能打進中原,這會兒竟然在流民的手中實現了,當真如笑話一般。
要是昨日收到此消息,賈琦可能會與諸將商議分一部兵馬北上鎮壓叛亂,但是昨日黃昏後,賈琦收到了神京遞來的信,皇帝昏迷不醒,三皇子劉胥被內閣擁立為太子,這些他都能接受,畢竟劉業才一歲,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被冊立為太子。…
但是他們不該在這件事情上隱瞞自己,十餘日了,內閣與兵部沒有任何一點消息送到自己手上,這明顯是在提防自己,還有吳邦佐和楚太監兩個,他們估計早幾日就收到了消息,難怪會出手拉攏太倉衛。
也許還有些將領已經受到了他們的拉攏,特彆是李虎和沈一熙這樣的大將。
隻是他們這麼做考慮過後果沒有?
一動不如一靜,自己該緩一緩攻勢,看一看他們會有怎樣的反應。
.........
楚太監將手中的茶碗往茶幾上一擱,“太狂妄了!他明知道太倉衛並入了繡衣衛,他竟然還敢當著所有人的麵殺了他們。”
吳邦佐看著這位總管太監,權衡一番後,說道:“不要染指軍權,否則你會有性命之憂!”
“他敢!”
楚太監聽了吳邦佐的話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過他還是不相信賈琦敢對自己下手,殺害內官監軍與造反無異,不過賈琦那毫不遮掩的殺意又讓他心中升起一股寒意,皇帝昏迷,朝局不穩,這個時候賈琦不要說殺他了,就是剁了吳邦佐也多半沒事。
吳邦佐突然站住了,慢慢盯著楚太監,沉聲道:“你說,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神京的事情?”
楚太監愣了一下,猛然站了起來,大聲道:“是了,肯定是這個情況。以往他在不情願也不會動用如此激進的手段,這是知道三皇子被冊立為太子心生不滿,這是在殺雞駭猴,想借我們的口將他的態度傳給皇室還有內閣。”
一麵說,一麵在大帳中踱步,歎了口氣,“事情難辦了。”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急匆匆闖了進來,急聲道:“老祖宗,出大事了,中軍大帳傳來軍令,暫緩一切行動,大軍放假休整三日。”
“你說什麼?!”
楚太監一把拽住那小太監衣領,厲聲道。
小太監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顫聲道:“大軍放假休整三日,還有....”
楚太監盯著他,問道:“還有什麼,快說。”
“梁,梁國公,梁國公在大帳中斬殺了兩名世家將領,其餘人全部被關押了起來,還有,世家的兵馬已經被責令解除了武裝,聽說要全部打亂重新整編。”
楚太監聞言,心頭感覺有些不妙,立即問道:“可有說了什麼緣由?”
小太監連忙搖了搖頭。
吳邦佐:“你下去吧!”
“是。”
小太監應聲退了出去。
望著小太監的身影消失,吳邦佐坐了下來,出神地想著,一邊端起茶幾上的茶碗,揭開碗蓋,一喝有點涼了,心中歎息一聲,將茶碗往茶幾上一擱,看向楚太監,說道:“大軍休整三日也是好事,畢竟連續多場大戰,將士們也勞累了,軍心士氣多少下降了不少,這也算是正常的軍令,隻是,他為何要將世家的兵馬打亂重編?”
楚太監沉吟片刻,抬頭道:“這件事情他肯定是拿住了世家把柄,否則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人,囚禁軍將,想來會給一個說法。”
說到這裡,望著帳外,沉聲道:“真正讓雜家擔心的反而是大軍休整三日,他作為大軍主帥怎麼會無緣無故否定之前的作戰方案,軍中又沒有出現重大變故,這很不正常!”
聽了楚太監的話,吳邦佐心頭感覺不妙,問道:“你是說,外麵出現了我們不知道的變故?”
聞言,楚太監不由一陣苦笑,歎息道:“這個可能性非常的大,估計他在等雜家去低頭認錯!”
兩人都沉默良久,吳邦佐敲了敲茶幾,慢慢吐出幾個字,“他這是吃定了咱們會去問他!”
楚太監:“或許用‘求’字更恰當!”
吳邦佐聞言一怔,雖說宦海沉浮數十年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但此刻心裡還是極為難受,不免埋怨起內閣來,明知道賈琦這個人眼中容不得沙子,竟還鬨出這樣的事情來,早知道就不瞞著他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他擔心會因此耽誤平叛大計。
楚監軍:“先搞清楚到底出了何事,要真是塌天之事,雜家當著眾人的麵給他磕頭認錯。”
“好。”
兩人達成一致意見,決定共同麵對難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