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琦沒有搭話,端起茶碗向賈赦一舉,吃了一口,方道:“人弄出來了。”
王熙鳳大喜,“人在哪?”
“廢了。”
王熙鳳嘴唇一陣顫抖,喃喃道:“他們怎麼敢!”
賈赦眉頭緊蹙,賈珍一拍茶幾,起身道:“他高士衡膽子也太大了,誰給他的膽子。”
“坐下。”
賈赦揮了一下手,定定地望著賈琦,“誰?”
“忠順王家的小崽子。”
說到這,賈琦肅穆了,望著三人低聲道:“不過可以肯定背後有人指使,目的很顯然,挑起新一輪的爭鬥。”
聽了這話,明白事情有些嚴重了,都沉默不語,屋外傳來了蟬鳴,屋內顯得更加安靜了。
過了好一陣子,賈赦抬起頭,“鳳丫頭回去吧。”
一時,王熙鳳勉強一笑,對著賈琦說道:“多謝琦兄弟了,等你璉二哥好了,定給你擺宴道謝。”
賈琦聽了點了下頭,吃了口茶,接著道:“興兒我讓人送出城了,今兒這事,嫂子就當沒聽見。”
王熙鳳忙點頭,道:“放心,我定會爛在肚子當中。”
“咳,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賈珍立刻站了起來。
賈赦眉頭微皺,少頃,歎了口氣,“去吧。”
二人慌忙向門外奔去。
賈琦望著二人慌張的身影,也是鬱悶不已。
賈赦麵上也是尷尬萬分,望著他低聲說道:“玉字輩算是差不多廢了,草字輩還行。隻是苦了你!”
賈琦沒有搭話,反問道:“寶玉怎麼樣了?”
賈赦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幽幽道:“命由天定,何必強求!算了,做個名士也挺好的。”…
不等賈琦開口,又道:“你讓人查一查劉賀還有劉旦,估摸著是他們背後攛掇著的,對了,還有劉恭嫌疑也不小。”
劉恭?
聽了他的話,賈琦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搞不好還真是他。
賈赦一直盯著他看,自是察覺了賈琦眼中的異色,明白這是對劉恭產生了疑心,忙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此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賈琦臉色平靜,直接開口道:“沒有退路!”
說完,一雙眼睛定定地望著賈赦。
“不可!”
賈赦心中一震,撫須道:“劉康那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彆人。這幾個人不能動,會出大事。無論是安撫宗室還是自身考慮,皇帝不會無動於衷。”
“阿彌陀佛,赦叔怎麼這麼大的殺心。”
賈琦笑眯眯開口,一臉的真誠,“您老好日子過多了,可彆連累我們,老太太還指望我孝順呢。”
可他越是如此,賈赦心中擔心愈重,一臉嚴肅道:“什麼叫做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今兒不說明白,就住在這吧。”
賈赦不知道他心中想法,卻能猜到他想乾啥,也不廢話,直接逼問。
“最近朝堂太安靜了。”
賈琦的臉色變得嚴肅,沉聲道:“不給他們找些事情,整日盯著也不是辦法。”
“你什麼意思?”
“水溶來信了,張家一直在他的眼皮底下,所以...”
“他什麼意思?”
賈赦一驚,忙道:“早就跟你說了,張家已不是以前的張家了,你沒這個必要花費如此代價。還有,水溶不可信!”
“赦叔放心,沒事的。”
賈琦毫不在意,直接說道:“我就是給水溶指了一條道路。”
說著,拍掌笑道,“戰爭才能促進發展,一場大的變革即將到來。”
賈赦:“....”
.......
就在賈赦與賈琦商議之時,隆治帝卻是頭疼不已,怔怔地望著高士衡遞來的奏章,麵上閃過一抹惱怒,對於勳貴人家的這些灰色生意他自是清楚,明白這是避免不了的,隻要他們不是太過分,忠於朝廷支持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不知道。
剛知道事情後,隆治帝氣的破口大罵,當真是膽大至極,竟然敢派人誆騙順天府的人去抓捕掛著賈家旗號的商隊,當差役反應過來之時已經晚了,人贓俱獲,光天化日之下隻能押回順天府大牢。
高士衡得知消息趕到之時已經來不及了,那個商隊的管事已經被忠順王府派人打廢了,高士衡在奏章中說,賈琦親自來領的人,得知人被打廢了之後竟毫無反應,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個孽障,淨給自己找麻煩。
想到這,把折子合上隨手扔到禦案上,緩聲道:“查一查,看看是誰在背後?”
戴權:“是。”
越想越生氣,一巴掌拍在禦案上,望向戴權:“派人去忠順王府,讓那個孽障滾來見朕。”
“遵旨。”
戴權不敢怠慢,忙走到殿門外吩咐人叫來了蘇培盛,讓他前去傳皇帝的口諭。
反身回到隆治帝身邊,一邊倒茶,一邊勸道:“陛下息怒,忠順王年幼,又逢如此大的變故,本就心緒不穩,這會子估計也是後悔了。”
“哼。”
隆治帝發出一聲不明意味的輕哼,冷聲道:“放心,朕不會處置他的。”
戴權連忙賠笑,卻是未搭話。
隆治帝接過茶碗,喝了一口,問道:“賈家那邊如何了?”
“陛下,賈家剛清理過,人暫時還安排不進去。”
戴權忙低下頭,小聲回道。
隆治帝沉默了,大殿內一片沉寂,半晌,忽然開口道:“讓人注意賈琦,不要讓他動忠順王府。”
“是。”
戴權忙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