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來!”
高士衡一揮手,幾名順天府差役從牆拐角架了一個人過來,仍在了空地上,高士衡冷聲道:“阿濟格,你認識此人吧!”
阿濟格的頭‘嗡!’地一聲大了,他怎麼會不認識此人,那日自己酒後在東市閒逛,一眼便相中了這名女子,自己原打算花些錢娶進門為妾,可惜對方瞧不起自己異族的身份,不僅如此,那老漢還出言不諱辱罵自己,自己一激動將他打成重傷,還好路過的順天府府丞給自己開了托,更是替自己出了主意,用手中權利打擊老漢家中買賣,沒了錢,重傷的老漢肯定會死,隻是時間的問題,隻要老漢一死,沒了錢,這女子隻能變賣掉產業和自己給其父葬身,到時候,哼哼,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並不是府丞,而是自己收買的大夫,就是給老漢看病的大夫,自己嫌棄時間太久,於是找到了此人將給老漢的藥中放入了慢性毒藥,保證一個月內死去,剛聽到高士衡說老漢死於內傷還以為此人拿錢沒有辦事,看來這是高士衡給自己挖下的坑,搞不好那府丞也已經將與自己密謀之事說了出去。
果不其然,高士衡從袖中掏出一本奏折遞上前,“王爺,這是府丞臨死前上的自罪折子!”
代善:“王爺,這是有人故意針對設下的陷阱!”
劉恭下意識的將目光投放到賈琦的身上。
可惜賈琦此刻卻是站在那裡出神。
努爾哈赤:“王爺!”
“好了。”
劉恭止住了他,又望向高士衡,“高府尹,折子本王就不看了,此事移交刑部吧!”
聽了這話,老奴更急了,忙道:“王爺,此事定有隱情,還望您能夠主持公道!”
劉恭的目光銳利了起來,像兩把刀似的審視著他。
努爾哈赤知道自己失言了,立刻說道:“隻要刑部秉公處理,下官無話可說。”
“賈琦!”
阿濟格一聲大喝,伸手指著賈琦,怒道:“肯定是你做的,對不對!”
王府門前立刻安靜下來,就連那女子都忘記了哭泣,抬起頭望向賈琦。
賈琦卻不看他,望向劉恭的長史官,問道:“按大漢律,出言不遜,直呼本帥姓名該當何罪?!”
“這...”
長史官一愣,對著賈琦苦笑了一下,又望向了劉恭。
劉恭這時也是懵在了那裡。
“喲,這是怎麼了,怎麼都站在大門口,大暑天的,小心中暑了!”…
這時,人群後麵傳來了一陣尖銳的聲音。
說著,戴權順著人群中間讓出的通道走到了門前,“雜家見過睿親王爺、梁國公還有恭順伯,喲,高府尹也在啊!你可有口福了。”
高士衡嘴角一抽,忙躬身道:“戴太監好。”
“嗬嗬。”
戴權輕笑兩聲,對劉恭說道:“陛下聽說王爺請了梁國公和恭順伯,特意命雜家給您送來冰鎮水果。”
說著,一揮手,幾名禁軍架著兩個大冰鑒走了過來。
劉恭:“多謝總管。”
見長史招呼人接過冰鑒,又說道:“本王這就和總管進宮謝恩。”
“不用不用!”
戴權笑道:“陛下說了,不用特意去謝恩。您陪著國公爺和恭順伯就好。”
“不用了。”
劉恭的聲調了低沉了下來。
聽了這話,戴權環視一圈,“怎麼回事?”
高士衡忙上前將事情原原本本又給戴權說了一通,戴權的臉色也凝重了。
大門前又出現了一片沉寂。
努爾哈赤滿眼的痛苦,沉默了良久,沉聲道:“我一直仰慕漢家文化,知道有句話叫作‘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犬子這等外夷之人,我相信朝廷定能秉公處置此事。”
“恭順伯大氣!”
戴權讚了一句,望著他,說道:“此事雜家會如實上報與陛下。”
阿濟格知道事情已經沒了回轉之地,自己做的自是一清二楚,不是死就是流放,想到這,立刻又把目光望向了賈琦,“大丈夫敢作敢為,是你設計與我,可對?”
賈琦笑了,“你太瞧得起自己了!”
“你!”
阿濟格一滯,立刻不依不饒追問道:“定是你手下乾的,不過你不會不知情?”
賈琦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他說的這些話,望向努爾哈赤,問道:“恭順伯,令郎對本帥不敬,你說該怎麼辦吧!”
代善:“國公爺不要太過了,阿濟格都要被下獄了,您何必追著不放!”
高士衡:“一碼事歸一碼,這才顯示公正不是。”
阿濟格一咬牙,道:“軍中一直傳言梁國公刀箭無雙,弓箭見識了,可惜未有幸一睹梁國公刀法,今日既然事已至此,也願不得彆人,不過在這之前想見識一下梁國公的刀法,之後任殺任打絕無怨言!”
賈琦也不和他繞圈子,直接說道:“本帥向來以德服人,打打殺殺有煞風景!”
“呸。”
巴布海怒道:“無恥!”
“來人!”
賈琦兩眼一眯,指著巴布海緩緩道:“重打五十軍棍!”
立刻衝上來數名賈家親兵,將巴布海拿住,一群女真人護衛想要衝上前來被範文程製止住,努爾哈赤一咬牙,“犬子口出狂言,還望梁國公大人有大量饒了他這次,下官願意賠錢,一萬兩,可行?”
賈琦:“打!”
“五萬兩!”
“不夠!”
“再加上東市兩處鋪子。”
見賈琦目光瞟向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努爾哈赤明白了,心中歎息一聲,“一千兩補償與她,另外城外買上一塊田地與她葬父之用。”
賈琦點點頭,“明日午時之前。”
努爾哈赤忙道:“您放心!”
為何會有人賣身埋葬親人,因為土地都是有主的,你不花錢隨便埋了搞不好當場就給你刨了!
戴權看了眾人一眼,說道:“時辰也不早了,雜家就先回宮了。”
說完,又對著賈琦說道:“國公爺,陛下讓雜家給您帶句話,陛下說,“朕知道了”。”
賈琦一愣,不解的望著戴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