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6月,陰雨連綿。
一隊軍用運輸車從工業重鎮亞眠開往十二公裡外的前線。
引擎的嗡鳴在耳邊縈繞不散,運輸車上下顛簸,回過神來的江禾嗅到了濃鬱的泥土味,雨滴正敲打著上方的皮蓬,眼前一片漆黑,他雙手輕微用力遭遇了阻滯。
“老式手銬。”
半個小時過去,運輸車突然停下,車廂裡頓時人仰馬翻,引起了罵罵咧咧的交談。
眼前的黑布被摘走,江禾迅速打量周圍,算上自己坐著的一共72個人,擁擠不堪,而且儘數帶著手銬,按照初始身份,應該都是死刑犯。
“渣滓們,你們雖然罪該萬死,但姑且還是個男人,我知道你們當中絕大部分都是為了逃避死刑,才選擇在獄中報名參軍,不過沒關係,歡迎來到普魯士人的地獄,接下來你們要去最危險的地方,乾最危險的工作,這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頂著中尉肩章的男人大吼大叫,緊接著一隊身背步槍的憲兵衝了上來,粗暴地解開了手銬,押送眾人下車。
江禾隨波逐流,跟著人群來到了營地,門口佇立著一塊刻有“伯明翰”的木牌。
英吉利目前還處於誌願兵製,以營為單位,根據郡屬範圍進行募兵,中校擔任營長,正常情況下,一營兵力在一千上下浮動,下屬四個步兵連。
“嘿,老兄,我怎麼沒見過你。”
隊列旁邊,一個高大青年擠眉弄眼,主動湊近道:“我可是從小在伯明翰長大,黑炭街的小姐們都接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