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看到陸聲辭時,季秋野就不願意相信,裡麵躺著的人是陸聲辭。
他那樣虛弱,氣息那麼弱,好像一眨眼陸聲辭就會消失在她視線裡一樣。
儘管季秋野不想離開,可她知道,陶貝是怕自己會碰上宋時卿。
在這件事情上,是季秋野對不起陸聲辭,違背了跟宋時卿的承諾。
陶貝聽到季秋野同意回去的回答,上前去扶住她,給她一個支撐,她站了太久太久了,受傷還沒好的腿,此時已經麻木。
陶貝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季秋野,剛轉身想把季秋野帶回輪椅上,便看到了匆匆趕來醫院的宋時卿。
宋時卿憔悴了好多,原本富貴意氣風發精致的臉上,此時也多了許多憂慮,帶著疲倦。
宋時卿每天都會來醫院看陸聲辭,隻不過沒有想到的是,她會在這裡看到醒來的季秋野。
她還有臉來,還有臉來看陸聲辭,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宋時卿始終相信,季秋野就是造成陸聲辭所有不幸的罪魁禍首。
也隻有她,才是摧毀自己兒子的壞女人。
宋時卿眼神裡帶著厭惡,冷著臉,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的朝兩人走過去。
“噠噠噠……”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在這安靜的走廊裡格外刺耳。
宋時卿鄙夷的看著季秋野,聲音裡帶著怒氣,朝季秋野逼近:“誰讓你來這裡的,你還有臉來嗎,你不知道他是為了誰躺裡麵的嗎。”
“是你,都是你,我不是說過讓你離開嗎,你為什麼不走,為什麼……不走。”
宋時卿朝季秋野怒吼著。
宋時卿質問著季秋野,發泄著她的不滿,發泄著她所有的怒氣。
麵對宋時卿的怒吼,季秋野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
因為季秋野覺得宋時卿說的沒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因為她的自私,因為她自己,連累了陸聲辭。
她任由宋時卿朝自己發脾氣,因為這是她欠陸聲辭的。
季秋野欠陸聲辭一條命。
陸聲辭躺在裡麵,到現在都沒有脫離危險,而她呢,想死卻又死不成,也是陸聲辭拚命救下了她的一條命。
宋時卿的怒氣發泄在季秋野身上,可她不說話不言語,任由自己謾罵。
她的怒氣,就像打在了拳頭上一樣,無聲無息。
宋時卿不罷休的怒吼著:“我在問你,你回答我。”
說著宋時卿便要動手,想要推動季秋野的胳膊。
如果沒有陶貝在,季秋野或許被她輕輕一推便會倒下,有陶貝在護住了季秋野。
陶貝幫季秋野躲開,兩人換了位置,看著宋時卿:“阿姨,你自重,阿野身上有傷,有什麼事情,還是等陸聲辭醒了再說。”
宋時卿:“嗬嗬……你們看到了嘛,他的模樣,這一切難道不都是因為她嘛。”
宋時卿指著季秋野。
在她眼裡,所有的錯,便都是季秋野的錯。
宋時卿的一字一句,都落在了季秋野的心口上。
見季秋野一副沒有情緒的臉,宋時卿的怒氣達到頂峰,想著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的兒子,宋時卿沒控製住自己,朝季秋野推搡。
她想知道,她要把自己的兒子害到什麼地步才罷休。
就連他躺在了監護室裡,她還要陰魂不散,明明就是她答應好的會離開陸聲辭,現在呢……害得他躺在裡麵昏迷不醒。
陶貝也沒有想到宋時卿會動手推搡,甚至她來不及反應,季秋野整個人便已經倒在地上。
季秋野拖著受傷的腿,還有胳膊,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沒了她從前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