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凱銘又是憤怒又是慌亂,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這個父親的身份,在宴時珩那邊根本不算什麼,他說下手就下手,完全沒考慮到父子之情。
他倒是很想一怒之下將宴時珩逐出家門,但理智還是阻止了他。
倘若走到這一步,那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蔣家徹底撕破臉,對宴家一點好處都沒有。商場上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到時候絕對會趁火打劫。
他隻能忍了下來,索性去小區尋宴時珩。但這小區的安保做得太好,在業主不發話的情況下,他還真進不去。
在小區外徘徊了許久,他隻能憤憤不平地離開。
就在這時候,他收到了盧有材的電話,對方表示要好好請他吃一頓。
雖然沒心情吃飯,但因為盧有材已經預約了“白玉京”那位花魁,宴凱銘還是決定過去,想要用美人來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那花魁平時冷若冰霜如高冷之花,今日在他麵前溫柔款款,越發顯得難能可貴,宴凱銘仿佛心中有暖流流過一般。這讓宴凱銘離開時仍有些戀戀不舍,原本鬱卒的心情都好轉了許多。再見到盧有材時,神色都舒緩了許多。
盧有材馬上開了一瓶82年的拉菲,給他斟了一杯酒,“來,我敬你一杯。”
宴凱銘有些感動,宴家這些日子艱難,其他人都對他們避如蛇蠍,也就盧有材態度一如既往,他直接一飲而儘。
才喝完一杯就聽到盧有材十分動容說道:“我沒想到銘哥你為了幫我,居然犧牲了自家的利益。以後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宴凱銘有些不解,但又被吹得挺開心的,“我也沒做什麼……”甚至還把宴家自己都拖下水了,想到這裡,他忍不住都想流下心酸眼淚了。
盧有材認真說道:“不,你做的夠多了!我聽說,一開始侄子宴時珩給了你選擇的機會。”
“沒想到你居然寧可讓宴家虧損,也要幫助我們盧家,你是我們盧家的大恩人啊。”
宴凱銘回憶了一下,當時時珩那孽子的確是讓他做選擇,他那時候被他氣得要命,直接就走了。他根本沒說過要讓宴家代替盧家受懲罰啊!時珩不會是默認了這事,就跑去和周無遺說了?所以周無遺才收回原來的話,改成打壓他們宴家?
這都是什麼破事啊!
宴凱銘的氣血湧了上來,嘴裡的酒都沒滋味了。
“再敬銘哥你一杯,敬我們永恒的友誼!”
“敬銘哥你為兄弟赴湯蹈火的義氣!”
盧有材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用膝蓋想也知道肯定不是宴凱銘主動犧牲自我,估計這裡麵還有什麼貓膩在其中。但這並不妨礙他趕緊給宴凱銘扣一項項高帽子,將宴凱銘架起來,讓他不好意思拉下臉反悔。
另一方麵他還聽了大兒子盧進的話,把先前要準備送宴家的厚禮全折算成錢,以宴時珩和顧姣的名義捐了出去。
事實證明,他這操作是正確的,現在盧家得救了,換宴家倒黴了,死道友不死貧道,他當然巴不得繼續下去。
一句句好話不要錢地往外冒。
那些讚美的話不斷地鑽進宴凱銘的耳中,卻無法像往常一樣給他帶來愉快的心情。
他喉嚨口湧起了一股血腥味,最後抑製不住地吐了出來,周圍的聲音漸漸離他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