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屋子裡出來之後,店內的氣氛雖說緩和了幾分,可欣陽卻依舊沉浸在深深的自責當中,哪還有心思跟大家說笑打趣。
在欣陽的認知裡,溫迪,雖說平日裡總是一副隨性自在,甚至有些不著調的模樣,可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溫迪對於欣陽來說,都稱得上是至關重要的領路人。
還記得初到提瓦特大陸之時,欣陽甚至還被丘丘人“追殺”過。而在風起地,溫迪命運安排好的指引者一般,出現在了欣陽的眼前,成為了他在這片提瓦特大陸上遇見的第一個人。
當時的欣陽,明明身懷獨特的能力,卻根本不清楚該如何去調動、運用這股力量。
好在有溫迪,從最初引導欣陽感知體內力量的細微流動,到逐步示範如何巧妙地控製力量、施展技能,再到後來陪著欣陽反複練習。溫迪始終在欣陽身邊。
也正是在溫迪這般不辭辛勞、悉心指導下,欣陽才能在短短一年的時光裡,順利地將自身能力完全掌握,才得以開啟獨屬於自己的戀與提瓦特之旅。
這份恩情,就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欣陽的心底,無論歲月如何變遷,欣陽從未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忘卻,時刻都銘記於心。
可如今呢,親眼目睹著溫迪那落寞又哀傷的模樣,欣陽隻感覺愧疚像是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鋪天蓋地地朝他席卷而來,瞬間就將他整個人淹沒在了無儘的自責當中。
欣陽在心裡不停地埋怨自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懂事、太莽撞了。明明溫迪正處於情緒低落的狀態,本就深陷在往昔傷痛的泥沼之中難以自拔,而自己身為他的朋友,不僅沒能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及時給予貼心的安慰,反而還因為一時的疏忽大意,在不經意間狠狠地揭開了溫迪心底那道還未愈合的傷疤,讓溫迪好不容易強撐起來的偽裝瞬間破碎,再次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欣陽默默地走到窗邊,呆呆地望著窗外的夜色,可欣陽的思緒完全被自責填滿。
“欣陽,你在那兒發什麼呆呢?”鐘離的聲音沉穩地傳來,打破了欣陽的沉思。
欣陽回過神來,轉頭看向鐘離,苦笑著說:“有點心事,剛才因為我的無心之舉,又揭開了溫迪傷疤。”
欣陽把剛才在屋子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鐘離。
鐘離靜靜地聽著,臉上的神情始終帶著幾分沉穩與平和,待欣陽講完後,他才緩緩開口:“想不到老友心底也藏著這般沉重的心事,今日這情形,也著實是個意外,你也不要太過自責了。”
欣陽微微低下頭,麵露苦澀,輕聲說道:“可我這心裡就是過不去這道坎兒呀,溫迪對我亦師亦友,我卻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往他傷口上撒了鹽,我......甚至都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鐘離輕輕拍了拍欣陽的肩膀,目光中透著一絲安撫,說道:“事已至此,自責無益。”
說完鐘離就走進那間屋子,沒過幾分鐘,鐘離就帶著溫迪走了出來。
欣陽見狀,立刻走到溫迪身邊,滿臉愧疚地說道:“對不起啊,溫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想到會讓你這麼難受。”
溫迪看著欣陽自責的模樣,擠出一絲輕鬆的笑意說:“欣陽,你怎麼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我沒事的,今天也是我自己沒控製好情緒,你彆往心裡去。而且,有你這番話,我心裡的那些不痛快呀,早就已經消散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