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月心底的一樁大事落定,身體也跟著很快好了起來。
六月初十,謝致帶來了康回鈞後日到京的消息。
謝清月在聞瀾之的陪伴下在湖邊散步,樹蔭下光點斑駁閃耀,隨著風起搖曳湧動。
“明日我出城見他。”謝清月虛弱的道。
謝致擰眉:“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病了?”
聞瀾之派去謝府的人隻說謝清月要在頤安王府小住,並沒有提到她病了的消息,否則也不能這麼久都沒來瞧一眼。
謝致與謝清月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她是裝的還是真的自然看得出來。
謝清月嚼著聞瀾之遞過來紅撲撲的櫻桃肉,懶洋洋的道:“老毛病犯了。”
謝清月這樣說,謝致也不好多說什麼。
畢竟之前的謝清月身體的確不好,雖然後來好了許多,但他終究不是大夫,不能確定會不會複發。
何況,謝清月這樣說,即便有隱情也是不願意說出口的那一種,他問不出來。
他不問,便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怎麼沒見南星?”他話音才落,初三隨著一同從大慧寺回來的梅書便端著新茶過來,規規矩矩的換茶。
聞瀾之扶著謝清月坐下,笑著道:“她有些事情要去辦。”
之前南星也總是時不時的不在,對於這個說法他倒是認同的。
又陪了謝清月一會,見她累了便告辭了。
目送謝致遠去,謝清月打了個哈欠,托著下巴有氣無力的道:“本來想告訴二哥不必在於秦艽等人糾纏,又怕他忽然抽身被人盯上。”
聞瀾之知曉她的擔憂,那人能對她下手,保不齊也會對謝府的人動手。
“放心,我都安排下去了。”每一個謝府的人暗中都有人保護,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管仲餘呢?”謝清月問。
大慧寺的人抓回來的第二日,聞瀾之便將情況與謝清月說了,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既然底本難尋,那就從知道的人嘴裡套出來,但事關鷯的事情,似乎被下了禁製,祝由術問不出來,若是強行逼問管仲餘能直接瘋掉,那就沒有意義了。
便有了如今這出反間計。
有一言的證詞,管仲餘如今在那人那裡就是實打實的叛徒,即便那人謹慎不信,但管仲餘留著始終是禍害,祂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殺了他。
一旦他們行動,就會有破綻,聞瀾之等人隻要抓住機會,就有可能順藤摸瓜抓住幕後主使。
退一萬步講,沒有抓到人,在管仲餘知道自己被自己人刺殺後,他還會那樣堅定的保守秘密嗎?他是什麼樣的人倒是不怎麼清楚,但總要試一試。
畢竟當信仰先一步背叛,那麼人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不可控。
不一會梅書讓人搬來了搖椅,謝清月終於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人就像一下子卸了力,懶得沒骨頭似的。
聞瀾之心疼壞了。
好似又回到了在普渡寺的時候,謝清月吐血昏迷不醒,臉色與之相比隻差不好。
“明日讓小國師去吧。”聞瀾之與謝清月打商量。
他在某些事情上倒不會打著為謝清月好的名義為她做決定,這一點謝清月異常受用。
謝清月循著他的聲音挪了下腦袋,麵龐對著他卻沒有睜開眼睛。
“行。”很是乾脆。
清掃寨子就是小國師主導,完全沒有問題,對康回鈞做防護暗示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