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程路發生的一切好似一場夢。
大雨將血液衝刷乾淨,屍體被搬走,破碎的馬車被清理,一切恢複原樣。
風雨依舊。
謝清月被安置在頤安王府,昏迷不醒。
聞瀾之將江籬送出府,吩咐聞七:“去謝府告知一聲,阿月要在頤安王府小住。”
“是。”聞七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回到房間後就守在謝清月身邊,整個人依舊沉浸在看到謝清月受傷的那一刻。
他抓住謝清月的手不願意放開,怕忽然間人就這麼消失不見了。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響起,郎末快步走了進來。
“殿下,大慧寺出事了。”
聞瀾之微微側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佛殿午時忽然倒塌,當時工匠都去用膳,沒有傷到人,但……”
聞瀾之聲音帶著壓抑許久的啞意:“將大慧寺圍了,查。”
“是!”
這個雨天仿佛昭示著不平常。
大雨滂沱,路上行人稀疏,街上忽然傳來大雨都遮蓋不準響亮整齊的腳步聲,叫人好奇的打開窗戶往外開。
隻見數以千計的戴著鬥笠穿著蓑衣的兵將井然有序的從窗下路過,直奔西城門。
西城門的守衛也嚇了一跳,抽出兵器嚴陣以待。
郎末拿出頤安王府的令牌,守衛猶猶豫豫的還是沒有阻攔。
頤安王府的府兵是陛下親自挑選的,都是個中好手,陛下寵信頤安王,他一個守衛也沒必要為此得罪人,何況大晟的律令沒有哪一條說府兵不可出城的。
待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之後,守衛才趕緊上報,不攔著,但也不能不報。
佛殿塌了的那一刻不僅僅是梅書,所有人都傻了。
仿佛塌的不僅僅是一座佛殿,還有他們自己。
辛辛苦苦小半年的成果,這一下子可就沒了。
一言和方丈同樣大驚失色。
對上梅書同樣不知所以然的神色,心底的不安逐漸擴大。
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郎末便帶著千餘府兵上門,將大慧寺圍了個嚴嚴實實。
一言沉不住氣,厲聲問:“你們這是做什麼?!”他一個他國細作,被這麼多官兵圍著,很難不慌。
聞瀾之不在,郎末褪去在他麵前的少年氣,冷著臉公事公辦:“佛殿倒塌的原因不查清楚,凶手不抓住大慧寺所有人不允許出入。”
一言:“……這是佛門重地!”
郎末看了他一眼對方丈道:“王妃傾儘心力建造的佛殿一朝傾塌,貴寺脫不了責任,還望方丈大師配合。”
方丈:“阿彌陀佛,索性無人傷亡,已是佛祖慈悲,大人想查便查吧。”
他反對有什麼用?人都帶來了,詢問他的意見也不過是給他麵子罷了。
“望謝施主保重身體。”發生這樣大的事情,怕是不好過吧,畢竟她將這佛殿看的很重。
郎末:“借您吉言。”
這麼說就是不太好了。
“我們需要先查看佛殿倒塌的原因,稍後可能需要寺中師傅配合詢問,必要之時需要搜查寺院。”
“這……”
方丈:“施主放心。”
待方丈和一言帶著僧人離去,郎末這才與梅書說話:“二姑娘得到消息昏迷不醒,務必將此事查清楚,看到底是誰在暗中作祟。”
“是!”
這佛殿是她看著一點一滴建起來的,若說是工程問題她一點都不信,必然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
梅書回憶著之前的事情,道:“佛殿倒塌之前,似乎聽到一聲很大的響動,但當時在下雨我們距離又遠聽不真切。”
郎末點頭,你在這待著安排一下,我們的人也要詢問一下。
梅書明白,做戲做全套,‘工匠’同樣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