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和楊府有怨的關係?
但她自認不是個記仇的,仇報了便兩不相欠,怎麼會惦記這麼久?
聞瀾之見她發愣也不打擾,靜靜地喝著茶陪著她。
今日雖然陽光很盛,但稍微帶了些微風,尤其是他們處於樹蔭之下,半點不覺得熱,清風一吹,帶著湖水的清甜,樹葉在頭頂沙沙作響,樹蔭下斑駁的光點隨著風動變化著。
光影打在謝清月白嫩的臉上,變換間有一種夏日清甜的浮光,似真似幻。
她斂著睫毛神色淡然的盯著虛空,眸子似乎不聚焦,不知在想些什麼。
聞瀾之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半點不舍得打擾。
兩人來了上京之後很少這樣清閒的坐在一起,難得的生出幾分惆悵來。
還是蘇城好。
什麼都不用管,不用顧,他每日隻惦記著這麼從謝清月手裡續命,而謝清月則苦於相親生出各種主意想要打消謝夫人的念頭。
但形勢比人強。
謝清月不能隻顧自己,還是走上了成親的道路。
想到這裡聞瀾之無比的慶幸,謝清月能夠在權勢的誘惑麵前選擇了自己,雖然選擇後者也依舊是自己,但意義到底是不一樣的。
他們兩個就好像天生有緣一樣,八年前和八年後,境遇轉變卻都各自選擇了彼此。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聞七匆匆的到了。
“小姐,人死了。”
謝清月點著的手指頓住,皺眉:“死了?”
聞七被派去盯著榮祥商行,今日他們有所行動,聞七必然會察覺。
“是。”聞七無比自責:“榮祥商行來往人員雜亂,起初他進去時我並未注意,直到他進去許久不曾出來,裡麵暗藏的火勢泄露,這才發現不對,想要衝進去已經來不及了。”
“周圍沒有突破的痕跡,那人很可能就在大火裡麵,我又去周邊查看了一番,沒有再發現可疑的人,待火勢消下去被火師控製住,戶部便從裡麵抬出了一具屍體。”
這人就沒想過要活著出來。
謝清月冷然道:“燒的麵目全非,完全看不出生前的模樣,所以也無從查起。”
“是。”
謝清月擺擺手讓聞七下去,臉色不是很好看。
“倒是謹慎。”
聞瀾之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我倒是覺得,這人似乎什麼都清楚,但什麼都不說大概率是不知道背後是什麼人在操作,所以一直在靜候時機。”
謝清月冷笑:“也不一定,萬一是他們內訌呢。”
觀吳謙和周衡等人,雖然都是細作,但各自為營互不信任,還有點競爭的關係在裡麵,說不得就是互看不順眼報私仇了。
聞瀾之:“不太可能。”
都是能做細作的人,大局觀還是有的,若真是因為私怨就這般,怕是很難走到這一步。
謝清月也隻是說說,過過嘴癮罷了。
她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