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山陵依舊陰冷,下了幾日雨的緣故槐樹林水汽很重,泥土中散發著潮氣。
謝清月在南星的攙扶中一腳深一腳淺的走上來,鞋底沾滿了新鮮的泥土。
黃粱的墳前不知何時生出了幾枝綠葉,青翠欲滴。
謝清月這次來帶的東西不多,將這幾日寫的話本一一點燃,絮絮叨叨的又說了許多,臨近午時才離開。
到了馬車旁,正碰上來報信的聞七。
謝清月示意等會再說,三人便陸續的上了馬車。
車夫揚鞭,馬車緩緩前行。
“出什麼事了?”
聞七這幾日被安排盯著太子府的事,他這麼著急來必然是有進展了。
聞七臉上帶著凝重:“那刺客和安勉王有關。”二殿下封了安勉王,聞七不提起謝清月倒是忘記了,她還去吃過開府宴呢。
謝清月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訝,南星表現的倒是意外多一點。
即便她已經被謝清月打過預防針了,但真的聽到這樣的消息後還是不由得震驚。
聞七細說起來:“刺客和安勉王府中的一個丫鬟是遠親,在太子殿下昏迷之後與之常有來往,刺客房間裡亦是搜出了些許銀錢;
若是這些也不能怎樣,但用來包裹銀錢的錦布是安勉王府中常用的南仁布,那些朝臣們抓住這一點不放,今日在朝堂上直接挑明了怒斥安勉王不顧手足之情暗害當朝太子,場麵一度不可收拾。”
南仁布色彩豔麗細膩柔軟,安勉王幾乎所有的常衣料都是它。
謝清月說了聞七的未儘之語:“而安勉王府中的那個丫鬟也死了。”
聞七不意外她能猜出來:“是。”
死無對證。
這口鍋算是死死的扣在了安勉王的頭上,他百口莫辯。
“陛下是如何說的?”
聞七:“陛下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出麵挑明此事的官員被他踹了好幾腳,但形勢對安勉王不利,即便陛下不相信是他所為,如今出於形勢,也不得不讓他暫居家中靜候。”
謝清月低眉瞧著鞋底的臟汙,不覺得有些惆悵:“果然高明。”
馬車顛簸了一陣才走上平坦的路麵,三人沉默著進了謝府。
踏進晚月閣便見聞瀾之一身藍衣的坐在樹下喝茶,見謝清月回來起身走了過去。
“回來了。”仿佛他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
聞瀾之知道今日謝清月大概率是要出門的,有些擔憂她的身體,還有些話要與她說,從安勉王府回來後便直接來了這裡。
謝清月點了點頭道:“我去換身衣服。”
“好。”
目送謝清月離開,聞瀾之問聞七:“從舊山陵下來她情緒怎麼樣?”
聞七回憶了一下,儘量不放過任何的地方:“還可以。”
很平靜,若是不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聞瀾之心底更擔心了。
讓聞七下去,他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