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走近看著安靜的躺著的黃粱十分不適應,握著的拳頭攥的格外緊,最後也隻是道:“該說的小姐都說了,我便不交代了,一路走好。”
說完原本乾燥的眼睛又濕潤起來,頓時泣不成聲。
棺材緩緩地蓋上,嚴絲合縫,盧顯和杜陵將釘子楔入,沉悶的敲擊聲不絕於耳。
謝清月就這麼站著,堅定的像一座高塔。
看著棺材緩緩入坑,她狠狠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裡麵情緒全無。
“聞七,去查今日大慧寺發生了什麼事情,事無巨細都要清清楚楚,黃粱何時去的,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又是何時出來的,為何下山,下山時都有誰看到了,我都要知道。”
“是。”
“不必藏著掖著,我謝府的人沒了,大慧寺責任重大,多帶些人去,最好去頤安王府帶些府兵。”
“屬下明白。”
聞七領命去辦,謝清月轉頭看向南星:“你想守在這,還是去查鄧府。”
南星繃著臉紅著眼睛開口,聲音沙啞:“我去聯係盯著鄧府的人。”
“去吧,帶上盧顯。”
南星離開,謝清月蹲在墓碑前一言不發的燒紙,煙火徐徐升起,飄在空中消失不見,如此反複。
林間樹影斑駁,並不燥熱,反而泛著絲絲涼意。太陽從中空偏移至西邊,似有垂落之意。
謝清月坐在杜陵搬來的矮凳上,一本一本的給黃粱燒著話本。
一旁放著的箱子才燒下去一大半,可見他攢了多少。
素白的衣衫隨著手臂的晃動沾染塵土,灰燼落下連發間都染了白灰,謝清月恍若不見。
聞瀾之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陪了許久的謝致見聞瀾之來了緩緩地搖了搖頭,此時說什麼都沒用,不如安靜一些。
聞瀾之與謝致並排而立,看著沒什麼表情的謝清月一本一本細細的燒。
夕陽西下,半邊天的晚霞美如幻境,山林裡有一種靜謐的美。
煙塵嫋嫋,似故人來,似故人去。
“小姐!”南星帶著盧顯趕了回來。
“鄧府今日除了鄧夫人和鄧湘寧都出去過,鄧寬早朝後與人約了看戲,自入了蘭草堂後至午膳才出來,和人用了午膳才回府;鄧吳氏與鄧琉瑛一早去了錦繡莊看樣式,也是差不多到午時才出來;鄧文書和夫人秦蓉玉去秦家走動;鄧文彥帶著人去了大慧寺,如今還沒有回來;鄧文林一天都在國子監;鄧茹心和幾個姑娘去遊湖,沒有異樣。”
許久沒說話的謝清月聲音有些失靈喑啞:“這麼說來隻有鄧文彥比較有嫌疑。”
南星出去跑了一圈理智逐漸回籠,她道:“但據盧顯說,黃粱是在去大慧寺的路上出的事。”
鄧文彥還在大慧寺,若是他帶去的人手都不曾離開,也很難確定是他。
謝清月拿起樹枝翻了翻話本,使火燒的更旺些,忽明忽暗的火光照耀在她臉上,讓人瞧不清神色。
“鄧文彥與大慧寺關係匪淺,若他想做並不需要他的人動手。”
謝清月似乎篤定了就是鄧文彥乾的。
“左右都是鄧家,沒幾個是無辜的。”都弄死好了。
在場的人似乎都聽出了謝清月的言外之意,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聞瀾之上前接過謝清月手裡的樹枝,虛虛的握著她的手蹲下來,一言不發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