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四,戚從戎死後第二日,國師登門。
掐指測算,小侯爺一生命運多舛,恐與命格有關,初七之日與小侯爺命格相合,當日下葬最佳。
因為國師上次救過一次小侯爺的命,武侯對此深信不疑,又問了許多細節,才親自將人送出去。
待送走國師,武侯便吩咐管家開始準備下葬事宜。
陛下得了消息,感念武侯府多年來鎮守北疆有功,特許戚從戎以親王之儀葬入皇陵。
此消息一出朝堂上的大臣們無不反對。
為此爭執不休。
武侯守著棺材自然看不到這樣的場景,便是看到了他也不在乎。
人死如燈滅,埋了就行,死後的殊榮有個屁用。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隻是……
武侯看著閉著眼躺在棺材裡的戚從戎,心裡不禁感慨,若是有一天他躺在了這裡,這小子不知道該有多傷心,想著想著還真有些悲傷了。
武侯府除了武侯和戚從戎再無他人,故謝嶺、謝致、謝祈這三個戚從戎的侄兒便擔任了守夜重任,今夜已經是第二夜了。
見武侯遲遲不肯去休息,謝嶺起身又去勸了。
“外祖,您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
武侯的目光從躺在棺材裡的戚從戎身上移開,看著謝嶺的目光複雜。
可惜了這幾個孩子,要白守幾夜靈了。
不過這話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謝嶺以為武侯氣還是不順,勸道:“陛下已經下令大理寺徹查薑府,一定
會給小舅舅一個交代的。”
這事其實也簡單,就是付姨娘身為細作潛伏在薑府數年,不知從中得到了多少消息,今次為了殺戚從戎才暴露,後畏罪自殺,即便薑府也是受害者,但薑府也休想全身而退。
武侯:“好孩子。”
武侯走後,謝致和謝嶺對視一眼,撇開謝祈說起了悄悄話。
“二妹昨日怎麼說?”
謝致:“與傳言一致。”
謝嶺擰眉:“這件事不對。”
何止是不對,簡直疑點重重。
但如今小舅舅沒了又是事實。
“事已至此,如今該擔憂的另有其事。”謝致一臉慎重。
“什麼?”
“長姐和薑閱的婚事。”
如今武侯府和薑家鬨成這個樣子,這婚事怕是成不了了。
亦不知道薑府對此事的態度,怕是不好說。
三月初五,陛下駕到。
陛下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著賢妃、薑二以及被關了幾日的薑廷。
薑廷一被放進去便跪在了靈前,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武侯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陛下這邊請。”陛下能來已是恩寵,他可不能讓陛下給戚從戎上香。
一行人舉步去了偏廳,管家上了茶便退了出去。
“愛卿節哀。”陛下乾巴巴的說了這樣一句。
武侯:“謝陛下。”
賢妃跪了好幾個時辰才被陛下接見,應了來說和的事情,如今這般隻能她先開口了。
“侯爺,此事罪魁禍首乃是他國細作,薑府雖有失察之嫌卻也是受害者,若是因此薑府
和武侯府兩家生了齟齬,豈不是正中他人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