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本來是說要明日再給舒儀送藥的,但知道今日大長公主登了門,便猜到晚上聞瀾之肯定要來,就很識趣的酉時出門去了。
那裡就舒儀一個人,她去多陪她說說話。
南星到的時候問了伺候的丫鬟,丫鬟說舒儀一直在房間裡沒出來,想著她今早才休息可能沒醒,便沒有去打擾。
南星便自己尋了過去。
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麵難捱的呻吟聲,南星趕緊去推門,卻發現裡麵被栓上了,情急之下踹了好幾下才將門踹開。
此時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子裡更是昏暗不明。
南星隻能模糊的看到床上的舒儀蜷縮著身子在發抖,屋子裡還有細微的血腥味。
南星先點了燈,有了光亮後趕緊撲過去看舒儀的情況,隻見她渾身大汗臉色蒼白,胳膊上被咬的血跡斑斑,一隻手揪著床沿指甲蓋都反開了跟不知道疼似的。
南星見狀快速的從懷裡拿出藥丸,直接大力鎮壓直接捏住舒儀的嘴塞了一顆進去,緩了幾秒後見舒儀掙紮的不難厲害了才將人放開,拉起被子將人蓋上。
“去燒些熱水來,再拿些傷藥,讓廚房準備晚膳。”
“是。”
南星吩咐完快速的返回,關上門坐在床邊又好笑又好氣。
“為何不讓人去謝府找我?”
失了半天命的舒儀緩緩地舒了一口氣,笑著道:“原以為沒那麼快發作的。”
前幾日她才吃過藥,按道理說可以支撐十日的,如今卻五
日都不到,應當是吳謙為了讓她聽話故意如此的。
他最喜歡看的就是她們這些人為了藥低聲下氣的模樣。
“南星,謝謝你。”謝謝你沒有騙我,謝謝你還記得我,謝謝你來救我。
她睡前還懷疑的心漸漸放了下來,‘沉香醉’真的有解。
南星心疼的給她擦汗:“你要謝謝你自己。”
謝謝你當年的奮不顧身,謝謝這些年的堅持,謝謝昨日的信任。
“姑娘,我來換些熱茶。”外麵丫鬟敲門道。
“進來吧。”
丫鬟目不斜視的將熱茶放下,拿走涼透的茶壺,自覺的退了出去。
南星扶著舒儀半坐起來,起身倒了杯熱茶給她。
“我今日若是不來,你可要白受一遭罪了。”‘沉香醉’隻會致人上癮,發作時渾身癢痛難忍,就像千百隻螞蟻在啃食自身,多以自殘痛苦來緩解,可若用的時日久了便難以戒掉,發作時不繼續吃便會失去理智甚至活活癢死。
舒儀接過來捧在手裡,緩緩道:“無妨。”總歸不是第一次了。
她曾經在得知自己對‘沉香醉’上癮後悄悄戒過,但被吳謙發現了,他便每到時辰便盯著她喝,導致她越來越上癮,幾年過去幾乎已經戒不掉了。
前些日子李從容說要娶她,她不願意,吳謙便斷了她的‘沉香醉’,那幾日她待在房間裡人不人鬼不鬼,時常想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
但她死不了,當‘沉香醉’近在咫尺的時候,她很難
再控製住自己,最後隻得妥協。
吳謙以為這樣她就聽話了,在吳謙看來她隱忍了這麼多年,吃了這麼多年的苦,如今不過是嫁個人罷了,怎麼就活不下去了?
可吳謙這樣的人還是不了解舒儀,她想過死,但也不能這麼便宜了吳謙,她要死在李府,死在洞房花燭夜,讓她的血將嫁衣染紅,讓李從容從此恨上吳謙。
這是她唯一能夠想到可以報複吳謙的辦法。
不管行不行,她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
好在,上天還是眷顧她的。
南星歎了口氣,將一瓶藥塞到她手裡:“一日一顆,吃十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