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的人九月十六一早走的,待街上熱鬨起來已經人去樓空。
今日也是楊靈雲被押送至寮州府的日子,他們先行一步在城外等著,看能不能讓官爺通融一下一同坐著馬車去。
但押送的人意外的油鹽不進,楊靈雲穿著囚服戴著枷鎖腳鐐,身上的傷連好的機會都沒有,手腕腳腕都被鐐銬磨出了血。
楊夫人看的心疼的直流眼淚,卻又無可奈何。
聞瀾之此時已經起了,在庭院裡練劍。
他自覺身子好了不少之後便將劍法撿了起來,他學過劍法但是身體不允許練得不多,故隻是平平,如今有機會自然想要做到更好。
薛生踩著晨露尋來,待聞瀾之收勢才開口。
“世子,楊靈雲押送出城了。”
昨日聞瀾之特意問了楊靈雲的情況,薛生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派人去與周大人說了,不說苛待她,但優待是絕對不許的。
提起楊靈雲他便想起謝清月胳膊上的青紫,這是他看的到的地方,看不到的地方指不定多少傷呢。
“她若能活著到寮州府算她命大。”
薛生明白。
這是說寮州府那邊便不再插手了。
若是楊靈雲這一路挺過去,楊家如何運作都無所謂。
此事便到底為止。
世子自己身體如此,深知活著的艱難,對生靈保持著極高的敬畏,輕易從不下殺手。
若非如此楊靈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那處宅子已經修繕好了,世子要去看看嗎?”
聞瀾之將劍扔
給郎末,抬步往屋子裡走。
“去。”他打算去過之後再去一趟南市,挑一隻玄貓。
謝清月頂著兩個黑眼圈吃的早膳。
南星頗為新奇:“什麼事情這麼鬨心?”
她就沒見過謝清月失眠成這樣的。
謝清月喝了口粥悠悠的看了她一眼。
南星非常自覺:“是是是,我不懂。”
謝清月眼珠子平移回去,垂頭喪氣的將粥喝完,軟趴趴的倚在椅背上。
南星看的難受:“你去窗邊軟塌上窩著。”
謝清月:“不想動……”
“梅書,迎兒,你倆把姑娘架過去。”
謝清月自覺的抬起胳膊。
兩人:“……”
安置好謝清月,梅書又來扶南星,李迎兒去端茶點,才坐穩丫鬟便來報說外麵有個人來找謝清月,說是聞瀾之吩咐的。
謝清月這才記起昨天他們還聊到了聞瀾之派來跟著她的人。
謝清月也想知道是何方神聖,便道:“請進來吧。”
丫鬟下去,好一會人才進來。
是個俊朗的少年。
與聞瀾之身邊的郎末不同,這少年不酷,撲麵而來的陽光暖意,瞧著像誰家不諳世事的小少爺。
“聞七見過世……”
“咳咳咳咳!”謝清月咳得撕心裂肺。
南星慌得一批,從軟榻上下來就要過去給謝清月拍背。
謝清月眼疾手快的按住她。
腳好不容易養的好一些,再一下地怕是還得多難受些時日。
聞七一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