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富祥道:“她家本就是勳貴世家,地位顯赫,這……稱不上潑天富貴啊!況且,萍兒說了,她的那位堂姑姑身在宮廷,金尊玉貴,可也不見得真的稱心如意啊!”
程夫人低聲道:“你這些話啊,私下與我說說便罷了。切不可在外胡言亂語啊!要知道,這皇家的密探可不是吃素的啊!”
程富祥點頭道:“哎!都這般歲數了,我自然明白啊!”說著,輕歎一聲,低聲道:“隻是這皇家的妃嬪,雖說是皇妃,卻並非正妻。這小妾在正妻麵前,即便再受寵,終究還是低人一等啊!萍兒的那位堂姑姑本可嫁與門當戶對的勳貴子弟為正妻。高門的當家主母,總好過當妃嬪吧!”
程夫人道:“可萍兒的堂姑姑是名正言順的皇妃,也算是皇族之人,豈能與民間小妾相提並論啊?”
程富祥道:“嗯,你說得在理啊!”
程夫人道:“萍兒的那位堂姑姑是哪位妃嬪啊?淑妃,惠妃,還是賢妃啊?”
程富祥道:“我記得本朝聖祖帝隻有一後二妃,當今聖上是位仁君,豈敢違背祖宗禮製冊立這麼多妃嬪啊?”
程夫人道:“我問的是封號呢!”
程富祥道:“好像是惠妃,不,應該是淑妃呢!”
程夫人道:“究竟是哪個啊?”
程富祥道:“萍兒說過,她的那位堂姑姑在三月踏青那會兒,偶遇當今聖上,彼此一見鐘情,互贈詩文。當今聖上贈送的詩句就是取自《詩經》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因詩句中有‘淑女’二字,所以,萍兒的那位堂姑姑應該是淑妃。”
程夫人道:“真的還是假的啊?取個封號,就這麼隨意麼?那可是皇家的妃嬪呢!”
程富祥道:“這不是隨意,而是詩興大發啊!”
程夫人道:“我覺得,好像不是淑妃吧!”
程富祥道:“你懷疑不是這個封號,那你大可寫信問萍兒啊!”
程夫人道:“如果我有那份閒心問這些瑣事的話,還不如多做幾件衣服呢!”
程富祥道:“老伴,你這個年紀啊,眼力大不如前,我們家又不缺這個錢,不如到外麵的店鋪量身裁製衣裳吧!”
程夫人道:“我知道,可我就是閒得發慌,想找些事來打發時間嘛!”
程富祥道:“若你真的閒得發慌,不如到我們家酒樓巡查吧!”
程夫人道:“這事兒,還是你們大老爺們在行,我在酒樓裡能做什麼啊?”
程富祥道:“想當年啊,我們夫妻兩人不就是這般將酒樓的金漆招牌撐起來麼?我記得,街坊們都喊你一聲‘掌櫃娘子’呢!”
程夫人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啊!過去的事,如今再提,有啥意思呢?”
程富祥道:“那你覺得那個金姑娘怎麼樣啊?”
程夫人道:“怎麼又說回金姑娘啊?”
程富祥道:“現在,智鑫算是完全接管了酒樓生意,既是東家,又是掌櫃。那智鑫的妻子豈不是掌櫃娘子麼?”
程夫人道:“是啊!”
程富祥道:“當掌櫃娘子,就得隨同掌櫃招待食客,是吧?”
程夫人道:“是啊!你想說什麼啊?”
程富祥道:“能當智鑫的妻子,首先是大方得體,進退有度,方可坐鎮酒樓,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