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場驚心動魄、險象環生的生死較量過後,顧誠感覺自己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驚濤駭浪般的噩夢之旅,身心俱疲地從黑暗深淵中掙紮著蘇醒過來。
一直以來,他那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一般的神經,此刻終於得以放鬆和舒緩,但這種鬆弛卻並非輕鬆愉悅,反而更像是一種驟然失去支撐後的無力與虛脫。
他艱難地拖動著那顯得格外沉重的步伐,緩緩朝著不遠處那具龐大如山丘的怪物屍體靠近過去。
每邁出一步,都宛如踩在了柔軟的棉花之上,那種綿軟無力的感覺讓他幾乎無法站穩腳跟。
他的雙腳仿佛已經失去了與大地之間的真實聯係,整個人如同飄浮在空中的雲朵,輕飄飄的沒有絲毫重量感。
而周圍的世界則變得虛幻而模糊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會墜入無儘的虛空之中。
伴隨著腳步的移動,顧誠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回蕩,猶如雷鳴般震耳欲聾。
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衫,可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目光始終緊緊鎖定在前方那具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屍體上。
當好不容易走到近前時,他顫抖著抬起那早已疲憊不堪的手臂,動作遲緩地用衣袖輕輕擦拭掉額頭上不斷滾落的豆大般的汗珠。
汗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早已將他身上的衣衫徹底浸濕,但此時的他對此完全不以為意。
此時此刻,他那張原本因為長時間處於極度緊張狀態而變得異常蒼白的麵龐上,終於艱難地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欣慰笑容。
這抹笑容猶如初春時節破冰而出的第一縷溫暖陽光,儘管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然而卻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能夠穿透層層陰霾,給人帶來一絲絲希望和溫暖。
吞噬掉怪物的屍體恢複了體力,稍作休憩後,顧誠輕輕閉上雙眼,調整著自己略顯紊亂的呼吸節奏。
“呼,好久沒有經曆這種虛脫的戰鬥了,看來隨著不斷的深入,這裡的怪物越來越難搞了啊。”
待得氣息平穩下來,他方才緩緩睜開雙眸,深深地吸了一口這密室內渾濁且略帶潮濕的空氣,試圖讓自己疲憊不堪的身軀重新煥發出活力與鬥誌。
隻見他微微側頭,將目光投向身旁靜靜倚靠在石壁之旁的那把裂魄刀。
如今此刀長約三尺有餘,刃寬背厚,通體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冽寒光,仿若能斬斷世間萬物一般。
顧誠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緊緊握住裂魄刀的刀柄。
刹那間,一股刺骨的冰涼之感如潮水般自掌心湧遍全身,令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但與此同時,這股涼意卻也使得他原本有些混沌的頭腦瞬間變得清明起來。
顧誠咬咬牙,猛地一提手中的裂魄刀,感受著它沉甸甸的分量,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勇氣與決心。
“走了,該麵對的總要去麵對,畢竟這是提升實力的唯一方法。”
感歎一聲後,他毫不猶豫地邁開腳步,繼續向著密室的更深處挺進。
隨著不斷深入,一股濃烈刺鼻的陳舊腐朽之氣撲麵而來,鑽入顧誠的鼻腔之中,那味道猶如放置多年未曾打掃過的地窖一般,令人聞之欲嘔。
然而,顧誠並未因此停下前行的步伐,反而強忍著不適感,借著牆壁上那幾盞破舊油燈所散發出來的微弱昏黃光芒,艱難地摸索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