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利艾越說越激動，乾脆直接站了起來。
“體內流淌著伊須磨洲人向往自由的熱血，但對【豐饒】過度的渴望讓你和崇尚仙舟【巡獵】的族人們格格不入。”
“不過按照我調查的風土人情來看，僅僅是信仰【豐饒】，彆說伊須磨洲人了，就是仙舟聯盟也不會管這麼寬。”
薩利艾俯身對上淵主的雙眼。
“看來……你做了些人神共憤的事情啊！難怪你對這一整顆星球都可以視若無睹，因為你早就將它拋棄了。”
淵主淡定地喝茶，並不理會薩利艾的嘰嘰喳喳。
“既然你認可血脈中的自由，那我想，對於澤爾裡斯成功改變伊須磨洲曆史後被你輕而易舉地收入囊中一事。想必讓你很失望吧。”
提到這事，淵主眸中晦暗不明。
他終於放下了杯子，悵然道。
“自那一刻起，我便知曉：我所追崇的【豐饒】，是錯誤的。”
“但是仙舟聯盟，豐饒民，亦或是那些長生陌客，我也不認為就正確了。”
“仙舟人擺脫了【他化】的詛咒，卻時時刻刻被魔陰身的頑疾追趕。”
“豐饒民在墮落中保持智慧，卻不可避免外貌的形變與肉體苦痛，還要稱之為【恩賜】。”
淵主不住地搖頭。
“明明兩種方向都有成功的地方，卻固執地隻站一隅，從未曾想過聯合起來，實在是愚蠢。”
話說到這裡，薩利艾也大體明白了淵主追求的是什麼。
“既想要長生的完美肉體，又不想精神墮落淪為空殼。你是覺得這兩波人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嗎？藥王秘傳……你從中看到了什麼？”
淵主瞥了他一眼。
“接近完美的神使。祂擁有憑依他人獲得肉體的能力，雖然道路與我想要的還有些差距，但也算一種方向。”
這下薩利艾都有些意外了。
“就連那個倏忽你都看不上啊？不過……你怎麼願意跟我透露這麼多？”
淵主淡然地繼續喝茶。
“我也沒想過瞞著。我的目的，核心高層們無不知曉。當我成功的那一刻，所有塔拉薩人都會跟隨我飛升成為完美生物！這才是他們願意跟隨我的原因。”
“但是現在你要失敗了！”
薩利艾話鋒一轉。
“你開門迎仙舟聯盟入境，可你做的那些事，他們可不會放過你。”
“羅浮仙舟的將軍此刻備受高層猜疑，你就是他最好的戰功。”
淵主似乎對此並不意外。
“無妨，隻是換個地方繼續研究罷了。”
想到自己曾光顧過的那陰冷幽深的幽囚獄。
薩利艾隻覺得這人麻木得離譜。
他是不是以為幽囚獄是什麼洞天福地？
不過，話已至此，薩利艾也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法說動這位淵主售賣塔拉。
不過，他還想試最後一次。
“你渴求的完美長生，難道公司就不能帶給你了嗎？”
薩利艾微微一笑。
“我們有博識學會作為支撐，也在網羅各大星域的人才，難道這些資源對你的研究毫無幫助？”
淵主漫不經心地回道。
“如果是天才俱樂部的天才邀請，倒還有幾分說服力。至於博識學會……”
他抬眸望去，目光冷厲。
“受你們掣肘的例子還少嗎？”
“彆這麼說，我們資助他們做研究，總要討點回報嘛。”
薩利艾聳了聳肩。
原本他還能選擇強製執行。
但如今仙舟聯盟都來了，他還是抓緊時間撤退吧。
若是被抓住什麼尾巴，可就得不償失了。
“好吧好吧。我還要去找我那丟人的同事，就不奉陪了。”
薩利艾行了一禮。
“希望能早日聽到閣下在幽囚獄如願以償的新聞。”
留下這句話，薩利艾在黑甲職員的擁護下離去。
離開水晶宮後，薩利艾猛地吸了一口氣。
不過一時用力過猛，讓些許海水突破避水過濾作用的麵罩卷入其中。
鼻翼傳來強烈的刺激性。
薩利艾忍不住淚流滿麵。
“總監，您放心！我們一定與您生死與共！”
一旁的職員不明所以，隻看到薩利艾沉默流淚，立刻開始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