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心被藏得極好。
最麻煩的地方在於,那個被留下的昂沁竟然消失不見了。
任何機巧蚊蠅都無法找到他的位置。
這裡的事情實在難以理清頭緒。
鏡流覺得乾脆就該把飲月拉過來一起看。
直到白珩一聲嬌俏的驚呼。
“你醒了?!快快快,慢點,彆急!”
鏡流轉身就走。
蘇醒的狐人少女在白珩的攙扶下慢慢坐了起來。
應星撇了撇嘴,看向一旁放下心來長籲一口氣的丹楓。
“這都能救回來,難怪這丹鼎司得跟你姓。回頭你去他們司鼎那討個名,持明族也算入主六禦之一了。”
丹楓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我若入職丹鼎司,工造司工匠們的日常炸傷灼傷凍傷不可走醫保。”
說著,他就自顧自地去檢查其他人的身體去了。
應星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輕哼。
“看來幾個老東西,惦記的還真不少,給龍尊都整煩了。嗬。”
狐人少女麻木地被白珩扶了起來,雙眼迷茫,好似失去焦點。
可看到周圍步離人的屍體的時候,她無神的雙眼漸漸凝聚起了神。
她就這麼看著滿地的屍體。
似乎在疑惑,這與她闔眼前相異的景象。
“是我們殺的。”
清冷的語調吸引了女孩的注意。
“這些,包括那些,都是我們殺的。以後還會殺得更多。”
鏡流雙手抱著支離劍,目光冷冽地看著女孩。
白珩拉了拉她的衣袖,輕聲勸道。
“阿鏡,先讓他們休息一下好不好?這些事之後再提。”
鏡流卻上前一步,朝著一個躺著的狐人腳底踹了過去。
對方仍舊一動不動。
可鏡流沒有停下,像是挑選過般踢了幾個人。
“這些,全都醒了。呼吸騙不了人,裝死也躲不開步離人的眼睛。”
“你們想要逃跑我無所謂,現在起身就走,我不阻攔。但,對這些奴役你們的步離人懷有一絲仇恨的,不甘於現狀的,就起來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
狐人少女張了張嘴,努力地想要說些什麼。
但她似乎還沒適應新生的肉體,隻能“啊啊”地叫喚著。
“阿麗娜,彆急,慢慢來。”
瘦小的狐人少年坐起身子伸手撫著阿麗娜的背慢慢給她順氣。
那些被鏡流踢過的孩子們也都一一坐了起來。
“你們救了我們,我們十分感激……”
少年剛開口就被鏡流打斷了。
“場麵話可以之後再說。我隻想知道,還有多少人和你們一樣,以及你們如何逃出來又遭遇了什麼?”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氣。
白珩無可奈何地笑著拍拍他的後背給予安慰。
“簡單來說,因為有人行刺【狼主】引起了騷亂,見看守薄弱我們突然想到了逃離。有膽子逃的確實不多,大部分依舊選擇留守爐心。我們……說到底也隻是一時衝動,出來後才發現這艘船已經在太空了,我們根本無處可逃。”
“然後你們就遭遇了巡查的步離人,最後和他們同歸於儘了。”
鏡流接過話茬補充道。
見少年不回話,鏡流知道自己說對了。
連計劃都沒有,僅僅看到一個機會就貿然行動,“衝動”一詞都過於柔和了。
“意氣用事,有勇無謀。你們究竟是對自由過於渴望了還是對處境過於絕望了才想著尋死?”
鏡流說道。
一眾狐人羞愧地低下頭去。
但鏡流卻在下一刻卻蹲了下來,認真地看著他們。
“不過作為嘗試,你們的勇氣值得肯定。困獸之鬥造就的局麵,成功拖到了我們的到來。雖說巧合成分過於多了些,但你們確實拯救了你們的同伴。”
她微微一笑。
“現在,告訴我,那個爐心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