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俏麗的小臉上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但仍舊努力嗅著。
一旁的鏡流表情也不樂觀,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怎麼了?”
丹楓湊過來問道。
鏡流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走到二人身邊悄聲說道。
“有狐人的血腥味,白珩正在尋找來源何處。”
她瞥了一眼應星。
後者心領神會。
收納奇物中飛出大片的機巧蚊蠅。
它們體量極小,還能自適應變色。
即使遍布母艦的千隻眼睛都無法察覺。
這邊,白珩終於隱約摸清了方向。
“這邊!”
白珩招呼著指了一個方向,率先衝了過去。
三人對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空氣中的血腥味已經漂浮了許久,淡化了許多。
白珩生怕當自己的鼻子適應之後就再也無法找到,雙腿跑得飛快。
帶來的結果就是……應星被丹楓用水流捆住帶著飛。
雖然沒什麼形象。
但應星還是兢兢業業地用機巧蚊蠅警戒著四周。
四人行進極快。
一路上的步離人隻覺一陣寒風拂麵。
下一刻,被這陣寒風“拂”過的步離人儘數凍結!
他們全都先被那陣風“吹”起分毫。
而後化作冰雕,底部的支點搖搖欲墜。
最後,轟然倒塌,四分五裂。
在數個轉角過後,白珩終於停下了腳步。
一個急刹,丹楓沒控製好水流,將應星摔在了地上。
應星艱難地站了起來。
剛想找丹楓的茬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這一刻,他也明白為什麼隔著這麼遠白珩都能嗅到通報的血氣。
在這通紅悶熱的甬道。
十數具狐人的屍體壘砌在一起。
他們無不瘦削,乾癟,荊釵襤褸。
哪怕是常年忍冬挨餓的孩童,都未必會有他們一半的枯瘦。
這些狐人們堆積在一起,彼此手牽著手。
身上的血肉模糊,斷肢殘骸到處都是。
但這些屍體就這麼堆疊在一起也無人處理。
原因很簡單。
在他們周邊,步離人的屍體同樣圍了一圈。
雖然僅僅隻有五個步離人。
但這些瘦削的狐人奴隸確確實實將他們殺死了。
這時,應星終於明白這一路上幾乎每個轉角都能遇到步離人的原因。
“不止他們的,步離人應該也察覺到這裡的血腥氣了。看來剛結束不久,我們才能先到一步。”
與其說是先到,不如說是龜兔賽跑一般超過了那些渾不在意的步離人巡邏狼卒。
鏡流看著呆滯的白珩,默默地走到他們身邊。
“看來這座戰艦還有其他奴役狐人的地方。”
“多虧了這群勇敢的孩子抵抗到了現在,讓我們知曉他們的存在。放心吧,我們會幫你們的同胞,迎來真正的自由。”
說著,鏡流緩緩伸手。
冷冽的寒氣在她的掌心凝聚。
“等一下,你要做什麼?”
丹楓突然出聲叫住了鏡流。
自己的行動被打斷,鏡流有些不悅地回頭。
“英雄該有一個合適的埋骨之所。我要將他們冰封,這樣可以被收納進奇物。等回到仙舟,我會幫他們完成【慰靈奠儀。”
說到這,鏡流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白珩。
“白珩,此事歸天舶司所管,你能幫忙調用幾艘星槎嗎?”
白珩雙眼紅得不像話,耳朵也耷拉了下來。
她悶悶地開口。
“那是自然。”
得到回應,鏡流點了點頭,又看向製止的某人。
“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嗎?飲月。”
丹楓眸中閃過一絲猶豫。
最後,他開口道。
“我既在此,是生是死,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