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星還想說些什麼，景元卻是製止了他。
“關於什麼定理什麼守恒的待會兒再說，先看看情況。”
應星也隻得作罷。
畫麵中，為首的那人朝後麵的人點了點頭，似乎是開口說話了。
奇異的音節清脆婉轉，就是聽不懂。
就連聯覺信標都未曾徹底翻譯，與之相對的，還有無數奇妙豔麗的泡泡不斷飄出。
景元觀察片刻，以他的泡語修養，尚且能翻譯個大概。
“他們找這個液體很久了，好像是什麼聖水。”
“聖像、暴徒、神罰……嗯，好像是關於藥師的雕像被一群人給損毀了，那這群人是屬於【豐饒】派係的？”
“嗯……玉座，魁首，藥王慈懷……等等，他們是藥王秘傳？”
饒是景元也不禁瞪大了雙眼。
他們雖然知道塔拉薩行星內有人與藥王秘傳勾結。
但也沒想到藥王秘傳乾脆在塔拉薩建立了一個分部。
甚至還是建立在伊須磨洲！
這座由岱輿仙舟的歿亡滋生的文明。
他們好大的膽子！
這時，畫麵中的幾人對著傾斜而下的水源方向虔誠地拜了拜，隨後緩步走來。
景元也終於分辨出這些是何人了。
“傳聞伊須磨洲的陸地是屬於年輕人的。他們生有四肢，可以在陸上呼吸的肺部及完整的係統。”
“而隨著他們年歲的增長，肺部會逐漸異化成適合在水中呼吸的鰓，四肢同樣會逐漸轉變。”
“為什麼他們要佝僂著身體，因為他們已經垂垂老矣；為什麼他們要帶著鬥篷，因為裡麵是能讓他們在陸上短暫維持呼吸的裝置。”
景元歎了一口氣。
“這是一群伊須磨洲的耄耋老者。”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墮入尋求長生的欲海漩渦之中。
“哼，不管他們是誰，都不過是一群自視甚高，忽視了長生代價的愚者罷了。”
應星不屑地冷哼。
他見過太多的短生種，將長生當作恩賜，最終遭其反噬痛不欲生卻又無可奈何。
所謂長生，是令人沉淪的毒藥。
“先彆管這些了，他們過來了，我們怎麼說？”
裴黎打斷了兩人的傷春悲秋，朝另一邊指了指。
景元沉吟片刻，隨後說道。
“現在還不能貿然行動。應星，你留一隻機巧蚊蠅在他們身側，可以的話，跟隨他們入水收集情報。我們與丹楓會合後再陸上打聽一下關於藥王秘傳的情況。”
他看向二人。
“有異議嗎？”
“沒有。”
景元點了點頭，足尖發力，一躍而上。
應星一扭頭，發現裴黎也已經禦劍飛上去了。
他左右看了看，突然意識到他好像沒有他們那飛簷走壁的武藝。
“嘖。”
逼仄的小道，一行步履蹣跚的佝僂老者結伴而來。
以他們的年紀而言，這坡度與距離或許太過苛刻。
可他們每個人都倍感精神。
目光如炬，眼含聖光。
這是一條朝聖的天路。
所以，當他們來到頂峰，看到那被安置於地麵的白玉雕刻的頭顱時。
情不自禁地，他們下跪朝拜。
分明是五竅流血的駭人模樣，卻於此刻被賦予了神聖的輝光。
殊不知，正當他們如此虔誠地朝拜之時，引發異象的禍首就在他們上方。
紅岩壘砌的平台上，景元縱覽全局。
赭紅色的液體幾乎鋪滿了紅岩石林，卻再無一人對此感到任何異常。
他眉頭緊鎖，這並不是個好預兆。
或許是這裡的人們習慣了紅岩石林的異變。
但更可能的是，他們全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也知道會有誰前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