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威赫席卷岸邊。
在劇烈的火光中,大片的塵埃遮蔽了一切。
爆炸的威能使得小島抖了三抖。
就連海底的宮殿也為之震顫。
年輕的斥候被掀翻在地,一旁的老前輩以極快的速度接替他死死盯著那台望遠鏡。
“前輩,原來你會動啊?”
老前輩為之氣結。
“你閉嘴!這種時候才一定要觀察仔細了,一點動靜就東倒西歪,平時的訓練都到哪去了?”
年輕的斥候悻悻然閉上了嘴。
老前輩雙目閃著精光。
他有預感,要變天了!
岸上。
降落的巨大衝擊直接在鬆軟的沙地砸出一個深坑。
鏡流與白珩身上的裝甲都有不小的破損。
這使得她們立刻將其脫下以免殘留碎片嵌進自己的身軀中。
鏡流是仙舟人,若有碎片殘存,很快就會被恢複的血肉封閉其中。
到時候想要取出也就更加麻煩。
卸去身上的裝甲後,二人才有空觀察四周。
“阿鏡,你為什麼選擇這樣一個落點?這邊又不在海中能減緩阻力,也不是空地足夠廣闊。”
白珩看到這頭湧到她腳邊的海水,以及另一邊繁茂的叢林。
叢林被她們墜落的衝擊影響,炸開一個半圓的空白區域。
心中不免感到惋惜。
鏡流蹙了蹙眉。
“我也不知道,就感覺這裡有一股相當惡心的感覺。”
她閉目回憶了一下,打了一個寒顫,連忙搖頭。
“相當惡心,惡心到我根本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白珩撓了撓頭,依舊不解。
這時候,被炸開的坑壁上,從鬆軟的土中不斷滲出墨綠色的液體。
鏡流瞬間警戒,支離劍落入手中。
純白的曲弓彈開,白珩搭弓上弦,與鏡流背靠背,將弓口對準那駭人的坑壁。
濃稠的墨綠色液體被炸得散亂。
它們便如同一隻隻幼小的蛆蟲緩慢地蠕動。
一隻,兩隻……
三百隻,四百隻……
五萬隻,六萬隻……
數不清的墨綠光點幾乎布滿了坑洞。
它們相互分辨,相互交融。
微小的連在一起,組成稍大的。
稍大的融為一體,變成更大的。
在一片塵埃濃霧之中朦朧虛幻,令人捉摸不清。
鏡流冰冷的眸子此刻沒有一絲溫度。
甚至越來越幽深晦暗。
“阿鏡,情況不對。它們可能是……”
“哼。”
一聲冷嗤,打斷了白珩的警示。
支離劍由橫在身前移動到鏡流身側。
僅僅是這一個不足為道的小動作。
卻能掀起一陣狂風,將塵埃吹散。
視野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連同坑壁上的大片墨綠,被席卷而來的狂風吹得散落四周。
“我道是誰,果真是令人厭惡至極的蟲豸孽物。”
清冷的聲音在此刻猶如神諭,降下滔天的罪罰。
冰冷的寒氣在頃刻間凍結了一切。
巨大的深坑化作冰寒的溶洞。
穹頂垂落的冰柱中,儘是那墨綠的水珠擠作一團。
說來也怪,這些墨綠液體明明如出一轍,卻又涇渭分明。
若是遇到不匹配的,縱然兩滴水珠碰在一起。
即使形變也不交融。
若是匹配的,就是一絲絲的觸碰也會瞬間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