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根枯枝斷了能從斷口生出兩根,引發二次攻勢。
領袖不禁蹙了蹙眉,不再對動手,而是徑直衝向那將裴黎完全擋住的盾牌。
其他能自由活動的人也都跟了上去。
他們維持著陣型,帶著一股悍不畏死的氣勢衝向那在他們眼裡真正的死神。
“怎麼整的跟我是個反派似的?”
裴黎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身子不住地一晃一晃,看著搖搖欲墜。
他的雙眸依然不複往日的神采,而是一片茫然之中暗藏著難言的瘋狂。
傭兵領袖在對上那雙眼睛時,心裡湧起一陣不適感。
下一刻,裴黎身後再度刺出那對骨刺,隻是這次,肌理皮膚在一瞬間將其包裹。
裴黎側頭看了一眼,無語地呢喃。
“天天說彆人鳥人,這下好了,我自己也成鳥人了,還是個禿毛的。”
眾造翼者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四麵八方襲殺而來的短刃一同發出肉眼難見的高頻震動
隱隱之中,似乎形成了某種共鳴的磁場。
裴黎冷光一現,原本光禿禿的雙翅在一瞬間覆蓋上絢麗華彩的羽毛。
雙翼一扇,淩冽的罡風就直接將他們吹了回去。
駐留原地跟受傷的造翼者們角力的枯枝適時地分裂,向四周刺出數條分支。
如此一來,剩下的造翼者也都被牢牢釘死在縱橫交錯的枝網內。
傭兵領袖搞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隻能死死盯著眼前的人。
半晌,他才驚覺自這人踏入甬道到現在的這一時半刻。
竟是完成了【羽化】。
從一個身懷鮮美賜福的唐僧肉變成了真正的豐饒民!
裴黎一步一步走向傭兵領袖。
桑日花的花霧其實並不能真的要了他的命。
但是豐饒賜福的高智能主動替他改造了身體結構,讓其能完美適應這些毒霧。
造翼者用來防範他人的武器,最適合用誰的體質適應?
答案不言而喻。
裴黎伸出空著的左手,修長的手指開始扭曲,覆上泛黃的鱗甲。
指尖變得尖銳,閃著爍爍寒光。
變成爪子的手輕而易舉地撕開傭兵領袖的胸膛,直接抓住那顆尚在跳動的心臟。
感受著手中澎湃的活力,裴黎麵露癡迷的神色。
傭兵領袖卻是一臉痛苦。
多久了,自打成為造翼者後他再沒有畏懼過死亡,更沒感受到過疼痛。
如今倒是齊活了。
他眼裡閃過一絲驚恐。
自己舍棄了一切成為豐饒民,可不是為了在此刻殞命的。
“你贏了,但是……”
“啪!”
裴黎直接捏碎了他的心臟,瞬間的窒息感侵占了領袖的感官。
他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能做的,隻有大口地喘著粗氣。
豐饒祝福的威能在此刻展現的淋漓儘致。
那顆破碎的心臟處,已經再一點一點地滋生出新的血肉。
恐怕再過一會兒,他就能再長出一顆新的心臟。
如果他沒有痛覺的話就更好了。
心口處駭人的空虛與痛楚讓他第一次有了“不如死去”的念頭,可無論是裴黎還是豐饒的祝福都不會讓他如願。
四周其他人也漸漸承受不住枯枝的侵蝕,哀嚎聲此起彼伏。
裴黎卻仿若置身匹諾康尼的歌劇院,正聆聽著那些優美的動人的天籟和聲。
直到一道聲音將他喚醒。
“我找到控製桑日花的花核了,你……你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