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朵花摸摸那朵花看看的,愛不釋手。
摸著手裡開得最盛的一朵夏洛特夫人,謝唯一手一頓,突然想起,現在是春天的尾巴,正是毛毛蟲最多的季節。
她最怕各種蟲子了,這也是她以前在明悅灣住,放著那麼大一個陽台,卻沒怎麼種花花草草,隻買鮮花回來自己插瓶的原因。
突然,一個黑影從牆上掉下來,從謝唯一眼前一晃而過。
“我草!!!”
謝唯一嚇得好久沒說過的國粹脫口而出,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這一坨黑影就這麼直接掉在謝唯一的鞋麵上,嚇得謝唯一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東西,就連連後退甩腿。
死去的記憶又重新攻擊她。
上小學的夏天,她放學後從一棵大樹下路過,突然天降一隻毛毛蟲,垂直落下來,“啪嘰”一下掉在她上衣領口裡的畫麵。
當時差點嚇掉她半條命。
聽到聲音,雲澹一臉疑惑走過來,“怎麼了?”
“有有有蟲子!!!”
謝唯一什麼都顧不上了,身後靠到了堅實的“牆”,就條件反射撲進雲澹懷裡,雙手非常自然的就摟上雲澹的脖子,環緊,一氣嗬成。
十分熟練。
小時候謝繁因為不服謝唯一的管教,總愛捉蟲子故意嚇她報複她,每次她都會向爸爸那兒跑去,撞到爸爸腰間上,立馬被爸爸彎腰撈起來抱著,她就順勢摟緊爸爸的脖子,向爸爸告狀。
雲澹微微一怔,看清被她甩出去的,是一團枯萎的花蕊後,舉在半空中的雙手收攏成拳,手背繃出縱橫交錯的青筋。
幾秒後,他無力將拳頭鬆開,輕輕扶住她的肩膀,把人從懷裡推出來,“不是蟲子,隻是一團枯萎的花蕊,彆怕。”
被推出懷裡的謝唯一也愣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她條件反射,把雲澹當做她爸爸了。
意識到自己剛才失禮的舉動,謝唯一尷尬得渾身發熱,頭都不敢抬了。
“不是蟲子就好,不是就好……”
她打著哈哈跟雲澹拉開距離,把汗濕了的手心悄悄背到身後擦了擦。
雲澹解釋,“這個院子的花草樹木一直都請專人維護,不會有蟲子的,放心看吧。”
“好,那我去那邊看看。”
謝唯一快步離開了這個讓她尷尬得能摳出一座夢幻芭比城堡的地方。
望著她倉皇而逃的背影,雲澹輕輕笑了一下,垂眸看著剛才扶住她肩膀的手掌,柔軟的觸感依然殘留在掌心上。
不舍得放手,卻又不得不放手。
內裡裝修都是原木風的簡約係,裝修得非常好,這簡直就是謝唯一的夢中情房。
她忍不住感慨,怎麼會有人的品味那麼契合她。
“你這位外國朋友,是男的女的?”
雖然雲澹之前一再強調,他沒有女性朋友,但她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真的會有男人把房子裝修得那麼契合她這顆少女心的嗎?
她不太敢相信。
“男的。”
雲澹輕笑,“房子是為了迎合他心愛的女孩的審美裝修的。”
“啊?那為什麼還要賣掉啊?”
謝唯一不解。
“嗯……”
雲澹側目看著窗外西斜的太陽,聲音也變淡了,“大概是因為,他娶不到心愛的女孩了,所以才會心死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