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洗完抹布的明姨剛走出洗手間,就看到先生頂著一張黑如鍋底的俊臉,帶著一身寒意從她旁邊擦身而過。
“嘭”的一聲。
開門出去,又重重關上了。
把明姨想問他今晚在不在這邊過夜的話堵在喉嚨裡。
好好好,不用問了。
謝唯一下班開車回到譽園了,才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她怕錯過工作消息,趕緊上樓準備充電開機。
剛開機,好幾條信息彈出來。
很難得,竟然是盛書染。
破天荒主動給她發消息了。
【你在哪?】
【看到信息給我回電話】
一如既往的命令式語氣,高高在上。
都是一個小時前發來的了。
謝唯一深吸一口氣,把手機丟在玄關的鞋櫃上方充電,脫下高跟鞋,光腳踩在木質地板上走進去。
灌了一大杯水,又坐了一會兒,她的情緒終於重新冷卻下來。
拔下已經充到28%電量的手機,指腹停在那個曾經隨時隨地都會打過去的號碼上顫了顫,終於還是撥了過去。
本以為至少這次,他會很快接通。
沒想到,等到無應答自動掛斷了,也沒有人接。
謝唯一突然發現,原來她一點都不了解盛書染。
從大二到研究生畢業後結婚一年,這麼多年的愛情長跑。
越跑越陌生了。
曾經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少年。
那個捧著花,眼底盛滿星空的少年,終於完全消逝在她曾經的回憶裡。
再也尋不到了。
凝視著屏幕上的紅色未接,她往後仰倒在懶人沙發上,退出了通話記錄界麵。
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執著打過去,寄希望某一次,他會接通了。
她轉而打給了許燁。
許燁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就接通了,“太太,您找我什麼事?”
謝唯一單刀直入,“盛書染在不在你旁邊?讓他接電話。”
這個時間,許燁通常都跟在盛書染身邊形影不離的,以前有急事找不到盛書染,她就找許燁。
許燁解釋,“太太,盛董這會兒應該在飛機上,這周他要出差飛港區那邊,恐怕周末才會結束行程,您有什麼事嗎?我可以代您轉告。”
他要準備資料,比盛書染晚一趟航班。
“不用了,下周再說吧。”
謝唯一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一時間都泄掉了,隻剩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掛了電話,她咬了咬唇,還是不甘心,點開盛書染的微信頭像,猶豫了幾秒,打字發出了一條短信:【盛書染,我們離婚吧。】
退出聊天框後,順手取消了置頂設置。
發完這條消息,她拉黑了盛書染所有的聯係方式。
她不知道盛書染什麼時候會看到這條信息,但離婚手續要等他出差回來才能辦。
在這之前,就先一個人清淨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