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山大的力量太過微弱渺小了。我們的人數是他的十倍之多!希特家族很快就能夠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敗他。”
“所以請您不要讓一時的挫折與困境蒙蔽了您那睿智聰慧的雙眼,讓您無法看清這紛繁複雜的真相!這樣的事情在戰爭的硝煙中時有發生。帕克勳爵和琳達夫人都是通情達理,宅心仁厚之人。我堅定不移地相信,倘若您向他們坦誠地解釋,他們定會明白今日在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鮑爾默爵士仍然執迷不悟地誤以為伯納德勳爵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內心深處懼怕今日的結果會遭到殘酷無情的報複。因此,這位忠心耿耿的保鏢試圖以寬慰溫和的話語安慰他,說這種事情在戰爭的殘酷進程中是屢見不鮮。
這也的確是伯納德勳爵在思考並決定采取某種策略時所考量的原因之一。
所以,巴爾默爵士所說的這句話,以及他所講的諸多其他話語,儘管其中存在著一定程度的誇張成分,卻猶如一記記重錘,敲在了伯納德勳爵的心弦之上,引發了他深深的共鳴,並使得他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之中。
“正如巴爾默爵士所闡述的那樣,雙方的實力差距的確是過於懸殊了。那麼,亞曆山大當真能夠贏得最終的勝利嗎?他獲勝的幾率看上去似乎是如此的微乎其微。但話又說回來……截至目前,這個人在每一場戰鬥當中竟然都取得了勝利!所以,或許他有著一些我們全然不知曉的神秘手段或者非凡能力……嗯,究竟該如何抉擇……究竟該如何抉擇……”
當看到伯納德勳爵那陷入深深思索的表情時,鮑爾默爵士的心中瞬間燃起了一線希望的火苗,他立刻變得更為熱衷於推動這一交易,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種他從前從未曾設想過自已會做出的,那般卑鄙諂媚的笑容。
“另外,如果您能夠仔細地思考一番,帕克勳爵倘若真的詢問起阿基拉斯將軍是如何被擒獲的,您恐怕很難向他解釋得清晰明了。船隻的調換,狼狽的逃跑,激烈的追擊……正如那句俗語所說,細節往往決定著成敗。倘若您如此這般去思量……您就著實沒有必要去冒如此巨大的風險了,嗬嗬。”
那人發出了一聲他從未曾有過的油腔滑調的笑聲,突然間滿臉充斥著仇恨的神情,轉過頭去看向羅伯特爵士和阿農,惡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並用手指狠狠地指著他們,“而且,即便是最為糟糕的結果,那也隻能怪罪於那兩個愚蠢至極的家夥!您可還記得他們對您所做的那些事情嗎?他們不但違抗了您的命令,還將您關進了監獄,這是赤裸裸,毫無遮掩的叛國行徑!”
“他們以及他們的家人都應當被送上絞刑架!”
很顯然,為了進一步鞏固並強化自已的觀點,這名男子還妄圖通過挖掘過往的衝突來挑起雙方之間的矛盾與不和。
“……”
不幸的是,這一切對於所有的參與者而言都顯得太過明顯了,以至於這樣的嘗試顯得如此幼稚,甚至帶著幾分可笑的意味。
他們根本不認為這位正直的軍人具備這樣卑劣的素質。所以,看著他在這場言辭的爭鬥之中遭遇失敗後竭儘全力地去適應,那種感覺就仿佛是看到一個剛剛開始學習走路的孩童,半是爬行,半是搖晃地艱難向前行進。
“夠了,羅伯特爵士!亞曆山大已然展現出了他的能力。他值得與之結交為友!我絕不會讓自已被您這樣的人所質疑。”直到伯納德勳爵最終覺得自已已經受夠了這個人,並且決定不再以這樣的方式進行交流。
儘管鮑爾默爵士所提出的觀點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這位伯納德爵士依舊認為自已最初的想法更為優越。因為伯納德勳爵並不願意一味地追求安穩,回到過去的狀態。
他需要阿喀琉斯離開,這既是為了他自身,也是為了他的家人。
於是,他威嚴地揮動了一下手臂,堅定不移地說道:“決定已然敲定,我所做的這一切皆是為了家族的利益!現在,行動吧!你們必須聽從我的命令!”
這個消息讓羅伯特爵士和阿諾恩感到無比的喜悅,因為他們如釋重負,不必再去冒著巨大的危險了。
與此同時,巴爾默爵士卻感到內心徹底的崩潰。
“……”一時間,這位年邁的戰士陷入了沉默之中,沉浸在自已紛繁複雜的思緒裡。
“不……不!我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直到他突然如此這般地爆發出來,聲音響亮到了足以引起周圍眾多船員的注意。
倘若有人曾經以為鮑爾默爵士會默默地倒下,那麼此刻便是徹底打消這種假設的時候了,因為他清楚地明白自已無法憑借言語去說服伯納德勳爵,因此,這位戰士決定在最後采取他最為擅長的行動方式——運用武力。
於是,他雙眼冒著熊熊怒火,大聲地呼喊著,
“我忠心耿耿地侍奉侯爵如此之久,竟然眼睜睜地看著它落入您這樣一個嬌生慣養,不知世事的浪蕩子手中。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隨您的便吧!不過,雖然我無法阻止您離開的決定,但我在今日一定會將事情的真相告知帕克勳爵。他會對您進行審判!與我一同在此的人也會對您進行審判!”
很顯然,他是在向所有人宣告自已那堅決的威脅,而後,在伯納德勳爵甚至都還未來得及做出回應之前,巴爾默爵士就將自已的注意力從伯納德勳爵的身上轉移到了另外兩人的身上,而當他看到他們的時候,他的臉龐瞬間扭曲成了一副狂躁不已的表情。
這一次,他的言辭變得更為尖銳刻薄,令人厭惡,他高高地舉起手指,極為尖刻地朝著這場災難的主要策劃者大聲叫嚷,
“我必定會讓你們這兩個叛國的混蛋被絞死!當你們決定舉起手中的劍對抗領主之時,我就應當將你們斬殺!”
“什麼?你們以為憑借著人數眾多我就無法將你們誅殺嗎?我隻需將一隻手綁在身後,就能如同切割黃油一般將你們輕易地斬殺!我未曾這樣做的唯一緣由便是因為領主。嘖!”
當巴爾默爵士發表那番令人感到遺憾的言論之時,或許有很多人認為他僅僅隻是在吹牛罷了。
但那些真正了解他並且親眼目睹過他戰鬥的人卻覺得,這或許與事實相差無幾。這位老人的戰鬥技巧在同齡人當中幾乎無人能夠與之匹敵,如果不是因為擔憂伯納德勳爵在隨後可能爆發的混戰當中遭遇不測,這位冷酷無情的戰士或許會不顧自身所處的劣勢,試圖突出重圍,在倒下之前甚至有可能帶走多達十名士兵。
因此,羅伯特爵士和阿農等人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當看到那人被徹底解除了武裝,就連腰間的那把小小的匕首也未被遺漏。
然而,巴爾默爵士仍然沒有完成他的使命,因為他還有最後一個可以讓他宣泄內心沮喪情緒的對象,那便是阿諾恩。
此時,他的臉上顯露出了最為凶狠殘暴的表情,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憤怒地咆哮著,恨不能用自已的拳頭狠狠地砸向那人的麵龐,
“你這個黑奴母親所生的雜種!我深知是你教唆羅伯特做出這所有的一切。你這個可惡的混蛋!”
“我定會將你誅殺!記住我的話語,混蛋,一旦我拿到劍,就會立刻將你斬殺!我早就應當將你除掉……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