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8唯一生路(2 / 2)

但其中存在的問題也極為明顯。他的‘防線’的安全距離即便是保守估計也有好幾公裡之遙,這是一段極為漫長的距離。

即便是在最為理想的狀況下,要遊過如此遙遠的距離,也會極度耗費體力,更何況當下的情況絕非如此理想。

亞曆山大仍舊身著沉重的鎖子甲,胸甲外麵還包裹著一層厚厚的皮革。

在水中,身著這般衣物的他,感覺就像是被緊緊束縛在一件無比緊身的衣服之中,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受到了極大的限製,行動起來極為不便。

這實在是太令人感到束縛了,仿佛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抓住,讓他難以掙脫。至於在繼續前行之前將所有的裝備都脫掉,這對於亞曆山大來說,更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選擇。

首先,這水的溫度,說得委婉一點,‘簡直冷得要命’。那寒冷的感覺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骨髓,讓人不禁瑟瑟發抖。

太陽雖然高掛天空,灑下了一片溫暖的陽光,但似乎沒人費心去告知這冰冷的海水。

即便是偶爾有幾滴水拍打在亞曆山大的肌膚上,那刺骨的寒冷也瞬間讓他的脊背發涼,全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

當下,亞曆山大訓練不夠努力,並非僅僅源於他的懶惰。

更多的是因為他太過忙碌,有著太多的事務需要他去關注,全然不像那些普通士兵。

但無論怎樣,這些危機四伏的狀況讓亞曆山大逐漸覺得,試圖逃跑幾乎與留在這即將沉沒的船上一樣,注定是走向失敗的結局。

於是,亞曆山大轉過頭來提議道:

“赫米庫斯!這片水域太過凶險了!敵人將我們死死圍困在其中。我根本無法跳出去。咱們還是戰鬥吧!下令讓大家棄船!”

“讓他們緩緩移動到第二艘船,瞧瞧咱們能否讓它啟動起來。倘若運氣足夠好,咱們或許能夠殺出一條血路。這是咱們唯一的生機!”

撞擊亞曆山大的那艘船仍舊完好無損,因而他滿心期望自已的士兵能夠轉移到那裡,而後借助它逃離此地。

他之所以未曾早些這般行事,一來是因為他的旗艦規模要大得多,而且他認為更大的甲板麵積能夠讓他有機會部署更多的部隊,從而粉碎那些令人厭煩的侯爵艦。

這種假設所產生的結果可謂是喜憂參半,襲擊者的傷亡人數必定更高,但與此同時,船隻沉沒的速度也愈發加快。

但或許更為重要的原因在於,第二艘船處於上方那些憤怒的希特家族士兵的攻擊範圍之內,他們仍舊朝著亞曆山大的艦隊拋擲著他們所能獲取的任何物件。

那些人至少還保持著那份執著。

“.......”對於這個提議,赫米庫斯率先流露出了極為惱怒的神情,似乎對亞曆山大的怯懦表現出了深深的厭惡。

依照這名男子的想法,倘若亞曆山大繼續滯留在此處,必死無疑,而他若是選擇逃跑,那麼結局便會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其中的概率權衡不言而喻。

至於前往第二艘船並試圖借助它逃跑,身為保鏢隊長的他對於成功的可能性持有相當悲觀的態度。

因為要達成這一目標,首先就必須打亂軍隊的陣型,並且將後背暴露於敵人麵前。

在如此狹窄的空間裡進行這樣的操作,無疑會遭受到敵人的反擊,從而造成大量的傷亡。

尤其是考慮到這名男子認為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組建後衛防線。

而且,即便他們成功完成了這次充滿危險的撤退,他們還需要乘船逃離,而在此期間,他們必定會遭受敵人的追擊。

一支缺乏經驗的部隊實施這樣的機動行動無疑會耗費過長的時間,而經驗豐富的侯爵們肯定會充分利用這一優勢,用猛烈的撞擊攻擊毫不留情地將他們困住。

那麼,同樣的情形就隻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上演。

這又有何意義呢?

“我們應當留在船上並請求增援。無論是向雷木斯還是港口。”

因此,依照赫米庫斯的說法,更為妥當的做法是撤退到第二艘船上,將其用作新的重整據點並堅守住它,直至他們獲得援助。

亞曆山大的艦隊之中仍有一些艦船尚未被擊沉,但依舊在被敵艦窮追不舍,其中必定有一艘能夠尋得空隙,將自身所處的困境告知其他艦船。

想到此處,赫米庫斯正欲將這個提議告知亞曆山大,突然,

“喇叭!喇叭!”刺耳至極的喇叭聲傳入耳中,發出猶如雷鳴般的轟然轟鳴,緊接著,周遭所有的敵軍也齊聲高喊起來,

“撤退!撤退!這是撤退的號角!指揮官要求我們撤退!”

眾多侯爵軍官與他們身後的軍團士兵一樣,對於這個決策的明智性感到滿心困惑。

“我們曾經距離勝利是如此之近!究竟為何?”

於是,當他們目睹自已的部隊拋下受傷和殘廢的獵物,轉身背對他們迅速登上船隻之時,他們相互呼喊著。

在他們看來,獵物似乎已經被擊倒在地,氣喘籲籲,再無任何應對之策,當下唯一需要做的便是砍下其頭顱,領取他們辛勤勞作的獎賞。

因而,當他們所有的努力成果都剛剛成熟並能夠收獲之際,他們著實感到無比震驚。

他們不禁對自已的指揮官心生怨念。

一些軍官開始揣測可能的緣由,他們表示,

“或許指揮官擔憂船隻沉沒,或許是不想讓我們意外溺水。”

這自然是存在可能性的,因為有好幾次船隻並非是緩緩下沉,而是突然斷裂。

這是由於,隨著船體的沉沒,來自四麵八方的環境水壓持續增大,直至突然間突破那個關鍵的臨界點,木頭瞬間就碎裂開來,恰似一個被巨大壓力壓垮的鐵罐一般。

它在毫無任何預警的情況下崩塌並壓垮了自身,同時將所有毫無防備的傻瓜一並帶走。

“嗯,也許吧。”所以這個理由確實具備一定的合理性。

然而,對於許多人而言,這番話語聽起來略顯空洞,從他們冷淡的回應便能夠清晰看出。

因為這並非是他們首次參與這樣的戰鬥,此前他們從未接到過如此這般的命令。

所以考慮到他們當下的狀況與其他任何時候都沒有太大的差彆,“現今究竟有何變化?”眾多軍官以及一些將軍都急切地想要知曉,紛紛衝向他們的指揮官。

“該死!為何偏偏是此刻?”

至於下達這個命令的人——羅伯特爵士,他被發現一邊咒罵不休,一邊沮喪地望著他的副官。

而他身旁的黑人隻是一臉若有所思,緊抿著雙唇,語氣平淡如水,“毫無辦法,我們必須援助希特士兵,絕不能讓他們葬身於這座搖搖欲墜的橋梁之上。”

沒錯,由於戰鬥進行得過於激烈,亞曆山大並未留意到,橋梁的毀壞已然達到了巔峰狀態。

一棟棟建築猶如多米諾骨牌一般接連倒塌,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聲和巨大的水花聲響,而來自上方的求救之聲也攀升到了狂熱的程度。

阿諾恩一直推遲派遣他的船隻前去救援他們,滿心期望在出發之前能夠將敵人消滅殆儘。

但亞曆山大似乎成功地拖延了他的時間。鑒於艦橋的糟糕狀況,他們已經不可能再繼續等待下去了。

於是,阿農轉向惱怒不已的指揮官,再次重申了他早已給出的理由,

“倘若我們期望阿基拉斯將軍能夠對我們有利,我們就絕不能讓他的人滯留於艦橋之上等死。忘掉阿達尼亞人吧!命令所有的船隻全力以赴將希特人從艦橋上解救下來。”

那人的語氣近乎專橫跋扈,直截了當地說道,仿佛他才是真正的負責人。

這著實讓羅伯特爵士皺起了眉頭,儘管他未必是針對此人。

他覺得就這般輕易放走敵人實在是太過可惜。

但在知曉對方的觀點頗具道理之後,他便打消了所有的念頭,開始接納這些被困的男子。

然而,相同的問題很快再度浮現——“空間不足”。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