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深深地,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那歎息聲中仿佛包含著他內心深處的千般思緒和萬般感慨。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回想著自己迄今為止那充滿曲折和波瀾的服役經曆。最初,他是霍諾裡烏斯手下除亞曆山大之外為數不多的幾位能乾出色,聲名遠揚的將軍之一。事實上,他的內心深處一直堅定不移地堅信,如果當初是由他率軍進軍西州,推翻東都三世,他絕對不會遭遇失敗,必將取得輝煌的勝利。
儘管如此,命運的車輪卻無情地轉動,亞曆山大還是不幸地在戰場上被擊敗,遭受了莫大的恥辱,並被殘酷地流放到了邊境那荒涼偏遠,條件艱苦的地區。在那裡,他忍辱負重,毅然決然地發動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叛亂,最終成功地推翻了前任皇帝。
最初,他對亞曆山大懷著滿心的鄙視與輕蔑,那不屑的神情仿佛刻在了臉上。畢竟,在他看來,這個人不過是又一個妄圖篡奪皇位,野心勃勃的投機者罷了。
然而,隨著時光的緩緩流逝,如潺潺流水般不曾停歇,亞曆山大竟然以令人驚歎的智慧和勇氣,慢慢地穩定了那原本日益衰落,搖搖欲墜,仿佛即將崩塌的帝國。這一驚人的成就讓克裡斯對這位新的專製君主漸漸地改變了看法,開始抱有了相當大的期望與信心。
最終,克裡斯得以晉升為帝國使節,並被授予了對教區的控製權。但他的內心卻始終懷著一絲謙卑和不安,覺得自己不配得到這個無比尊貴,責任重大的職位。畢竟,在亞曆山大那短暫而又充滿波折,險象環生的叛亂期間,他並不是他那堅定不移,忠心耿耿,不離不棄的追隨者之一。
率領五萬規模的大軍,去與人數遠遠超過五萬,如潮水般湧來的敵軍進行殊死搏鬥,這絕非是一件輕而易舉,能夠輕鬆應對的事情。事實上,這幾乎無異於一場自殺式的冒險,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他究竟該如何運用如此微不足道,捉襟見肘的兵力去突破敵人那固若金湯,堅不可摧的重重圍攻呢?
儘管如此,克裡斯還是忍不住在內心深處深深地懷疑自己究竟能否取得最終的勝利。畢竟,他的士兵們裝備精良,擁有著無比精良的武器和堅固的盔甲,並經過了殘酷至極,艱苦卓絕,如同地獄般的訓練,從而確保他們具備了強大的戰鬥能力。但在這殘酷無情的戰爭麵前,一切都充滿了變數和未知。
這位年輕的帝國副將端坐在那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他的思緒如紛飛的柳絮,紛繁雜亂,內心在激烈地交戰著,反複權衡著究竟是勇敢地接受這個充滿挑戰與風險的職位,還是選擇逃離到世界的某個遙遠,無人知曉的角落,從此遠離這戰火紛飛,硝煙彌漫的殘酷現實。
雖然戰爭的序幕才剛剛拉開,那血腥與殺戮的場景才初現端倪,但他憑借著敏銳的洞察力和豐富的戰鬥經驗深知,事情遠不像亞曆山大所描述的那般簡單和輕鬆。東阿哈德尼亞軍隊此刻正如同狡猾的獵手,在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亞曆山大精心構築的防禦陣線。他們尚未傾儘全力,將全部的兵力投入到這場血腥的戰爭之中。
倘若五十萬東阿哈德尼亞人在另外十萬甚至兩千名阿蒙赫拉夫特人的有力支持下,氣勢洶洶地真正向西阿哈德尼亞發起大規模的進軍,懷揣著徹底征服的野心和欲望,那麼遍布全國的那些看似堅固的堡壘或許也隻能支撐一段有限的時間罷了。西阿哈德尼亞軍隊目前所擁有的士兵數量,在如此龐大而強大的敵人麵前,顯得是那樣的微不足道,根本不足以在這場力量懸殊的戰爭中取得最終的勝利。
亞曆山大進行了一次大膽而冒險的嘗試,他不惜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為他的軍隊配備了最精良的武器,提供了最堅固的盔甲,並給予了最嚴格和高效的訓練。他始終堅定不移地奉行著質量勝於數量的原則,儘管這一策略在麵對那些敢於越過邊界的野蠻部落時,或許能夠展現出顯著的成效。然而,當麵對東阿哈德尼亞人和他們那強大的阿蒙赫拉夫特盟友時,情況卻並非如此簡單和樂觀。
儘管西阿哈德尼亞所處的局勢極其危險,仿佛置身於狂風巨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被無情的風暴所吞噬。但最終,克裡斯還是深深地,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那歎息聲中飽含著他內心的糾結與無奈,隨後堅定地點了點頭,毅然決然地接受了率領西阿哈德尼亞軍團的這一崇高榮譽,決心拚命打破伊利裡庫姆那持續不斷,令人窒息的圍攻。
“好吧,我認為這份榮譽實至名歸,但如果您認為我是最適合這份工作的人選,那麼我將毫不猶豫地承擔起這份艱巨的工作。我將以我打仗時一貫的堅定決心去做這件事,那就是戰鬥到最後一刻,哪怕流儘最後一滴血。東阿哈德尼亞帝國或許自以為他們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可以輕而易舉地摧毀我們,但最終真正被摧毀的必將是他們,我會讓他們深刻地認識到這一點。為了阿哈德尼亞的榮耀,為了阿哈德尼亞皇帝的尊嚴,我將竭儘全力,傾儘所有,不惜一切代價去擊敗我們的敵人!”
亞曆山大聽到這番慷慨激昂,充滿豪情壯誌的話語後,臉上綻放出了欣慰的笑容,連連點了三次頭,然後充滿讚許地拍拍康斯坦提烏斯的後背,對他不吝稱讚。同時,以一種寬慰的口吻安慰他說,死亡並不總是最終的結局,也並非是不可
避免的歸宿。
“勝利或死亡,這是我們所有人僅有的兩個選擇。如果你能在戰場上光榮地死去,那麼我向你保證,我們終有一天會在那美好的極樂世界再次相見,共同追憶往昔的崢嶸歲月。”
對此,克裡斯不禁仰頭大笑起來,笑聲中透著幾分豪邁與灑脫。然後,他帶著幾分好奇和調侃的語氣,質問皇帝他的宗教傾向。長期以來,一直有種種傳言在坊間悄然流傳,說亞曆山大是一個無神論的異教徒,但他一直堅決而果斷地否認這些毫無根據的說法。然而,就在剛才,他那不經意間的言語,卻幾乎等同於承認了這些傳言或許並非空穴來風。儘管克裡斯本人是一名虔誠的基督徒,但他對異教徒並沒有絲毫的怨恨與仇視,隻是帶著一種幽默詼諧的意圖,以此來善意地嘲笑這個意外的啟示。
“所以這是真的,你真的是異教徒?好吧,我必須說,雖然我不一定完全讚同你的信仰,但能夠在你的旗幟下英勇戰鬥,對我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榮幸和驕傲。好吧,如果我不幸戰死沙場,我會在極樂世界提前準備好一壺香醇的美酒,靜靜地等待著你的到來。”
說完這番充滿豪情與豁達的話語,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對彼此的信任與期待,也有對未來未知命運的坦然與從容。隨後,克裡斯便邁著堅定的步伐離開了。亞曆山大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地祈禱,真心希望自己沒有做出錯誤的決定和判斷,因為如果說他那些神秘而又充滿啟示的夢境讓他學到了什麼的話,那就是克裡斯無疑是一位非常有能力,有智慧,有勇氣的傑出將軍。
至於伊嗣俟,他將派遣他的軍事長官杜裡奧前往伊利裡庫姆,與克裡斯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激烈交戰。而阿蒙赫拉夫特王朝國王則選擇保留自己的精銳軍隊,以實現入侵半島的野心勃勃的計劃。伊嗣俟內心燃燒著強烈的欲望,他想要親自品嘗亞曆山大的鮮血,親手終結他的生命,他絕對不會允許杜裡奧從他手中奪走這一至高無上的權利。因此,在阿哈德尼亞-拜占庭戰爭開始兩周之後,這場激烈的衝突迅速達到了一個全新的,更加驚心動魄的激烈程度。
當亞曆山大全神貫注地準備在半島腹地和伊利裡庫姆教區內與拜占庭展開一場生死較量之時,普裡穆斯正忙於在不裡斯尼亞境內進行一場殘酷而血腥的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