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頭顱(2 / 2)

當他們最終抵達目的地時,眼前所見的是一幅令人心碎的慘景。東阿哈德尼亞軍隊已被無情地屠殺殆儘,屍橫遍野,慘不忍睹。

然而那如同波斯蛇一般狡猾的敵人似乎已逃出了精心布置的羅網。這樣的結果無疑使亞曆山大大為惱怒。他的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

在那場具有決定性意義的戰役中成功擊敗了草原蠻族人之後,西阿哈德尼亞軍隊及其東福雷斯特同盟軍井然有序地從他們的陣地上撤離,馬不停蹄地向東追擊格皮德戰隊和東阿哈德尼亞軍隊的殘兵敗將。

他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堅定而決絕,那是對勝利的執著追求,是對敵人的無情追擊。

當他們最終與目標相遇時,阿哈德尼亞人目睹了格皮德大軍正沉浸在勝利的狂喜之中。那一張張猙獰的麵孔,充滿了血腥與殘暴。

跟隨伊茲德格德出征的數千名士兵在激烈的戰鬥中慘遭殺害,他們的屍體被殘忍地肢解。道路的中央堆滿了一顆顆鮮血淋漓的人頭,那是生命消逝的殘酷見證。

而那些野蠻之人還在不知疲倦地繼續往上堆砌,仿佛在炫耀他們的殘暴與血腥。

在一旁,格皮德國王阿塔拉裡克正在仔細地清點著從東阿哈德尼亞士兵屍體上搜刮而來的硬幣。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貪婪與冷漠,對生命的消逝毫無一絲憐憫。

隨後抬起頭,凝視著那逐漸逼近的軍隊。當他看到薩魯斯和他的東福雷斯特戰士與那令人憎惡的阿哈德尼亞人並肩而立時,格皮德國王瞬間恍然大悟,他從一開始就被人巧妙地設計了。

他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衝著他的老對手大聲呼喊,那聲音中充滿了怨恨與不甘。

“薩魯斯!你竟然向那該死的阿哈德尼亞人卑躬屈膝!你和你所有的追隨者都是你們族群的恥辱。這就是你精心策劃的陰謀嗎?先削弱我對抗東阿哈德尼亞軍隊的力量,然後帶著你的新主人氣勢洶洶地衝進來,妄圖奪取我的頭顱?倘若你那黑暗腐朽的靈魂之中還殘留著哪怕一絲一毫的榮譽,你就應該像個真正的勇士一樣與我進行一對一的決鬥!”

亞曆山大的目光瞬間轉向薩魯斯,那張英俊的麵龐上浮現出精明且深邃的神色。僅僅是因為被指控將靈魂出賣給了阿哈德尼亞,薩魯斯就幾近氣得渾身顫抖。儘管亞曆山大一心隻想與薩魯斯攜手合力一舉殲滅敵人,但他認為應當讓薩魯斯自主抉擇如何終結這場長達十年之久的對手之爭。於是,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緩緩道出了以下這番話語。

“薩魯斯……此事交由你來定奪,你是意欲與他進行一場生死對決,還是要與他的軍隊一同將其屠戮。無論你作何選擇,我都會堅定地支持你。”

薩魯斯幾乎難以相信從皇帝口中說出的這番話。或許曆經多年的爭執不休,他們二人不得不開始構建起某種關聯。在過去的一年當中,亞曆山大定會直接拒絕給予他這般榮耀,會動用自已的軍隊將敵人斬儘殺絕,而絕不會征求薩魯斯的意見。然而此刻,他竟準許薩魯斯自行作出決定。看來,這個他追隨多年並肩作戰的看似汙濁的阿哈德尼亞人,終究並非是一個令人憎惡至極的角色。

於是,薩魯斯帶著一抹略帶猙獰的惡狠狠笑容,用力地點了點頭,而後邁步朝著格皮德王走去。兩個野蠻人在兩支軍隊的中間地帶相遇。薩魯斯和阿薩拉裡克二人在一片沉寂之中,狠狠地彼此怒瞪了好一會兒,都在等待著對方率先發動攻擊。最終,薩魯斯率先對他老對手之前的主張作出了回應。

“我能說些什麼呢?皇帝決意要取你的頭顱,這便足以令我投身他的陣營。你莫不是認為我已然忘卻了你這麼多年給我帶來的諸般困擾?若不是因為你,我永遠都不會考慮為阿哈德尼亞人效力。但此番報酬甚是豐厚,而且曆經這麼多年,我終於能夠一雪前恥了。倘若你覺得我會讓你體麵地死去,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還沒等阿薩拉裡克來得及作出反應,薩魯斯便迅猛地拔出掛在腰間的沙克斯,狠狠地刺進了格皮德國王的脖頸之中。鮮血瞬間從那傷口處噴湧而出,恰似一道洶湧的噴泉,而那人則難以置信地緩緩跪倒在地。整個格皮德戰團都驚恐萬分地看著他們強大無比的戰士國王在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中命喪黃泉。在成功殺死對手之後,薩魯斯怒目而視著亞曆山大,朝著他大聲呼喊,催促他發起攻擊。

“還在等待什麼?衝啊!”

亞曆山大驚訝地目睹了薩魯斯如此不光彩的舉動,但話又說回來,他向來都有些狡黠。或許這正是他如此喜愛與這個人相處的緣由之一。不管怎樣,在聽到薩魯斯的呼喊之後,亞曆山大方才回過神來,下達了衝鋒的命令。

“衝鋒!”

言罷,他將長矛穩穩地挎在肩下,猛地拉緊馬韁,驅使著戰馬向前疾馳,衝下山坡,一頭紮進那些仍舊因為突然失去國王而陷入驚呆狀態的懦夫隊伍之中。

一千匹剽悍的戰馬和英勇的騎兵如同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幾乎未遭遇任何抵抗就衝進了蠻族的陣線。長矛的威力勢如破竹,無情地刺穿了敵人的軀體,將他們送往未知的來世。在騎兵後方不遠處,東福雷斯特同盟軍的步兵們手持長矛,與敵人展開了激烈的交戰。

格皮德人很快就四散開來,妄圖逃命。但他們又怎能輕易得逞呢?他們徒步前行,僅有的幾支騎兵正在奮力追趕阿哈德尼亞攝政王。蠻族的威脅已然無處可逃,阿哈德尼亞騎兵毫不留情地將他們紛紛擊倒。

那些心懷榮譽感的人會奮起反抗,拚死戰鬥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滿心期望至少能夠擊倒一名敵方的戰士。但這些美好的期望最終都化為了泡影,因為他們寡不敵眾,被敵人重重包圍,在試圖給敵人造成傷害之前,就被多支長矛無情地刺死。

這是一場對潰敗的格皮德人慘無人道的無情屠戮。當亞曆山大追捕那些逃竄者之時,薩魯斯從老對手的脖頸上拔出那把染血的刀子,砍下了他的頭顱。在與這個人曆經多年的爭鬥之後,他終於贏得了這場勝利。他打算將這頭顱骨上的肉煮熟,而後注入黃金,如此一來,他便能夠將其打造成一個酒杯。這是福雷斯特民族廣泛流傳的傳統習俗。

不久之後,格皮德人的殘餘勢力全部被殲滅,阿哈德尼亞軍隊重新集結,開始尋找他們的主要目標。不幸的是,在仔細搜尋了一堆被斬下的頭顱之後,他們依舊未能找到屬於伊茲德格德的那顆頭顱。亞曆山大為此仰天咒罵,詛咒自已那糟糕透頂的厄運。

“該死的!他竟然逃走了!那條可惡至極的波斯蛇,我實在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在這次精心策劃的伏擊中僥幸存活下來的,但無論如何,我發誓定要取他的性命!”

雖然亞曆山大未能成功消滅他的首要目標,但他卻對格皮德人和草原蠻族人展開了血腥的屠殺,就連他們的國王也未能幸免。雖說這些部落在可預見的未來仍有可能出現在阿哈德尼亞的邊境,但他們已然失去了君主和數千名最為傑出的戰士。這無疑是一次沉重的打擊,使得他們在短期內不得不暫且馴服。

因此,亞曆山大隻能無奈地咒罵自已運氣不佳,調轉軍隊踏上返回邊境的征程。伊嗣俟雖然僥幸逃脫了,但當下他正被格皮德騎兵窮追不舍。他能否安全抵達東都堡仍是一個未知數。

然而,即便亞茲德格德確實在這場磨難中得以幸存,他也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致使他陷入這般糟糕境地的格皮德人是亞曆山大所雇傭的。最終,他仍舊不得不支付約定的贖金,以便讓亞曆山大對於東阿哈德尼亞軍隊在其西部邊境所采取的不光彩行為保持緘默。因此,這次談判以及隨後所發生的短暫衝突都對亞曆山大極為有利,進而也對整個西阿哈德尼亞帝國帶來了巨大的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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