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焰陷在她的柔情裡,密密麻麻的網把他包裹起來,他早就放棄了救援。
他靠在椅背上,望著天花板的吊燈,刺目的光線讓他本就疲憊的雙眼變得模糊,他說:“確實好累,我真想休息。”
許燕寧坐在他身邊,抱著他的胳膊,“那就休息啊。”
“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呢,”她仰頭看他,“像我們在遊戲裡那時候,我去上班,你在家裡給我煲湯,也很好啊。”
習焰對她笑笑,意有所指地說,“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我願意。”
他轉過來望著她的眼睛,“你會嗎,燕寧?”
許燕寧罕見地沉默了一下。
她最擅花言巧語,此時竟然開不了口。
習焰吻了吻她的臉頰,沒有追問。
離開公司時,許燕寧回頭望去,習焰站在頂樓的窗前,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就這樣仰著頭看了他很久,距離太遠,她不確定他是否也在同樣凝望著她。
次日許燕寧去試穿婚紗,於夢在她身後替她拉上拉鏈,她捏了捏她腰部富餘的布料,“還需要再減兩公分嗎?”
“不用了,”許燕寧說,“這樣舒適一些。”
“太緊了,會喘不過氣。”
店員都已經退出去,她們兩個打著心照不宣的啞謎,“是真的太緊,還是你不想?不忍心?”
許燕寧似乎很是猶豫:“我不知道。”
“在說什麼?”厚重的蕾絲簾布後,習焰的聲音響起。
“可以進來嗎?”他問。
“可以。”許燕寧說。
於夢撩開簾子出去,把空間留給兩位新人。
“習太太,”習焰走到許燕寧身後,注視著鏡中她穿著婚紗的窈窕身影,“新婚禮物,想要什麼?”
許燕寧想要回頭看他,被他握住肩膀,他們在鏡中對視,習焰說,“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對。”
這啞謎比方才她和於夢打的還要赤裸。
習焰靜靜地站著,等待著她的回答。
沉默得太久。
習焰還是先退了一步,主動說:“在家裡煲湯等著你,也很好。”
“要項鏈。”
“什麼?”
“項鏈。”許燕寧抬手摸上他的左耳耳垂上的耳釘,那是一顆小小的藍鑽。
“之前在遊戲裡,你不是,親手給我做了燕子項鏈嗎?”
“和我從前那條一模一樣。”
“不一樣,”習焰胸口翻湧,情緒激動,他的聲線都不穩,“那個心口沒有鑲鑽。”
“是。”許燕寧擦掉他眼角的一滴淚水,“心臟,被你撿去了。”
習焰忍不住又哭又笑,緊緊抱住她,臉埋在她的肩頭,濡濕一片。
許燕寧輕輕拍著他的背,溫柔地安撫他。
鄭宛青推薦給她的那本心理書說得有道理,人性是很複雜的,在長久的情感收支不對等的情況下,很少有人能繼續堅持付出。
許燕寧將習焰抱緊了一點兒,在他的背後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我才是這個遊戲的創造者。
沒有人能越過我,去操控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