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長串金額後麵,“交付成功”四個字十分醒目。
左航抱歉而又惋惜地對習焰笑笑,死道友不死貧道,坐上餐桌就是任主婦宰割,他隻能用習焰的命來轉移主婦的注意力,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誰讓他自己上趕著認領了“丈夫”的身份呢?他隻能自認倒黴了。
主婦看著保險賠付單上死者和受益人的名字欄,兩處都因為折疊磨損,絲毫看不清原本寫的是什麼。
但她看到這張紙的第一眼,就像被觸發了記憶開關一樣,想起了她忘記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就曾在這個屋子裡,她被她的丈夫殘忍地殺害了。
她又想起很多被自己忽略的細節,比如,她沒有影子,比如,她已經在這個房子裡等著自己的丈夫帶著同事回來吃晚餐等了很久很久,每一天都在重複地等待,可是沒有人走進那扇門。
直到今天。
她的目光輕輕掃過左航、徐北,最後落在習焰身上。
“叮咚!”係統的聲音突然響起。
“角色觸發!
徐北:男,29歲,殺害主婦的丈夫。
請注意,主婦對你的初始厭惡值已經達到90%,你將隨時麵臨生命危險!請注意!請注意!”
大大的紅色感歎號在眼前不停閃爍,徐北腳一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麼會……”
他看向主婦,卻發現她正目光冰涼地看向他。
像在看一個死人。
徐北的手腳忍不住發抖,主婦眼中露出嘲諷的神色。
天花板上的吊燈閃了兩下,“啪”的一聲,一枚釘子正好落在徐北腳邊。
他驚恐地抬起頭,見吊燈快速搖晃,又有一枚釘子從他眼前落下。
“快讓開!”鄭宛青尖叫著推開他。
就在下一秒,“砰”的一聲,玻璃吊燈狠狠壓在地上,碎片四散,整個客廳陷入黑暗。
“啊!”徐北雖然被鄭宛青推開,但他雙腿發軟,跌倒在地上,雖然避開了被吊燈砸中的下場,他卻因為離吊燈砸下的地方很近,身上被濺上不少玻璃碎片,臉上、腿上、手臂上都有許多傷口正在往外流血。
“一定是你!”憤怒讓他滋生了勇氣,黑暗和疼痛讓他的勇氣更甚,他撐著滿地的玻璃站起來,撲向一個黑黢黢的人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害我!”
“左航!”徐北抓住左航的衣領,把他摜在牆上,失控地大喊,“你這個兩麵三刀的小人,說什麼合作,你為什麼要把這個東西拿出來!你為什麼害我!”
“怎麼會……”左航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怎麼會是你……”
“彆裝了!”徐北鬆開抓住他衣領的手,改為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我輸了,但我絕不會讓你贏!”
左航激烈地掙紮起來,兩人越打越烈,最後徐北以體型的優勢騎在左航身上不停地向他揮拳。
“你先去死吧!”徐北大喊。
鄭宛青急得直冒汗,她上前去拉徐北,反而被他反手甩出去摔到地上,她忍著疼痛慢慢坐起來,手摸到一塊細長尖的玻璃。
她的視力很好,她右前方是徐北和左航,一個正以壓倒性的姿勢在掐另一個的脖子,而左前方的兩個人靜悄悄站著,習焰以一種環抱的姿勢把主婦護在懷中。
鄭宛青眼一眯,習焰他果然有問題!
她仍然想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麼,不過——
她抓起那塊玻璃。
她想,她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