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牽著的公儀笙眼前被紅蓋頭擋著,隻能看見隱隱綽綽的人影,他覺得丟人,李燕寧一個王爺,大庭廣眾,娶親之日,竟然開口向陛下開口要娶親的補貼?
真是上不得台麵!
李宓笑著,特意等周圍的人都在心裡把李燕寧方才那一番話在心裡過了一遍,嘲弄夠了才開口。
她溫和道:“長姐是我唯一的姐姐,孤自然是備了重禮。”
公儀笙透過紅蓋頭癡癡望著李宓的身影。
聽著她的聲音,他就想起他打聽到的那些消息,當今天子,是少有的溫柔和善,喜詩書,擅丹青,才華橫溢……
隻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就能嫁給她了呀!
整個喜宴,公儀笙如同一隻木偶,被李燕寧牽著行完了大禮,又被送入洞房,他坐在喜床上,靜靜等著李燕寧來揭他的蓋頭。
耳邊隻有紅燭燃燒的劈啪聲,他的思緒忍不住飄到外麵的喜宴上,想起了李宓。
他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收緊,把精致的喜服抓皺。
奉書和一群人靜靜站在一旁,他眼尖地發現了公儀笙手上的動作。
公子到底還是……貪心啊……
李燕寧久等不至,前廳有人傳來消息:“陛下興致高,非要拉著王爺不醉不歸,王爺飲了許多,那邊仍不放人。”
公儀笙隻能繼續等著。
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頭的熱鬨都散了,靜悄悄的,李燕寧還是沒有來。
公儀笙忍不住問:“王爺醉了嗎?”
才去前廳打探了消息回來的一個小廝低著頭,“王爺……王爺飲了酒,噬心毒發,今夜不能來了,請王夫自行安歇吧。”
新婚之夜,獨守空房,傳出去,是多大的恥辱,更何況關於他清白已失的流言還在外頭傳得沸沸揚揚,李燕寧怎麼能娶了他,卻又這樣折辱他!
李燕寧!
公儀笙掀開蓋頭,“帶我去找王爺。”
“不能去!您不能去啊!”
管事姑姑把公儀笙攔在主院外,“王爺現在神誌不清,恐會誤傷王夫!”
“開門。”公儀笙拿出了主子的架子,“我是王爺正夫,我讓你開門。”
管事姑姑眼神閃爍兩下,讓人打開了門。
公儀笙邁進主院,隻有奉書緊緊跟著他,偌大的一個院子,裡麵靜悄悄的,沒點一盞燈,奉書忍不住拉住公儀笙的衣袖,“公子,王爺毒發,必定不想讓你看見,你又何必……”
公儀笙壯著膽子往前走,“我要讓這府裡人知道,我是安王正夫,她瘋了,這府裡就得聽我的。”
“今日是我入府第一日,此時不立威,難道任由那些下人明日出去嚼舌根子,說我新婚夜就遭厭棄?”
他走過廊橋,橋下的錦鯉在水中四散遊開,李燕寧的屋子同樣黢黑一片,公儀笙抬手敲門,“王爺。”
“我帶了醒酒湯來。”
門猛地被人從裡麵打開,公儀笙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看清,一道寒光從他眼前飛快地閃過,奉書手中的醒酒湯砸在地上,他拉住公儀笙的衣袖把他往後扯,“公子小心!”
鋒利的劍刃擦過公儀笙的眼角,挑斷了他一縷頭發。
眼角刺痛,公儀笙伸手去摸,觸手一片濡濕,李燕寧已經踏出門檻,再舉起了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