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真太陽穴突突地疼,主公本就時不時發瘋,若是又沾染了所謂的情愛,隻怕日後更癲。
她休息了半日,實在放心不下,去主院求見李燕寧,卻被告知,李燕寧出去了。
“去哪兒了?”
“說是得了前朝張儉的駿馬圖,丞相的原配紀氏生前癡迷張儉之作,奈何至死都未得到一幅真跡,王爺便將此圖送去結交。”
公儀徽對紀氏情意寥寥,哪裡會在乎他生前的遺憾?
……隻有公儀笙會在乎。
謝容真腳步虛浮地走了,走到一半,揉著太陽穴轉頭去尋何大夫。
她怕疼,不願紮針,隻讓何大夫給她按按。
何大夫手頭事一堆,罵罵咧咧讓她等著,在櫃子前抱著石缽把藥杵搗得砰砰響,整個屋子裡都是藥臭味兒。
謝容真抬袖掩鼻,“你這是在做什麼?”
“還不是昭明,”何大夫說,“他昨夜在主院外跪了一夜,後半夜雨下得那樣大,他後背有傷,淋到天明,人都快燒糊塗了,現在人還躺在隔壁呢。”
“他往常再重的傷都受過,哪裡倒下過?我看啊,就是被王爺傷了心,人啊,身傷了,還能撐著,心被傷了,就像那紙老虎,一戳就倒。”
“唉,”何大夫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問:“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王爺到底要娶誰啊?”
謝容真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
一想起這個她太陽穴更疼,自己伸手揉著,邊揉邊說:“我會規勸王爺,情情愛愛,不是我們女人所謀,她今日會為了那個男人犧牲昭明,明日,說不定會為他犧牲掉我們的大業!”
“你的意思是……王爺是真心喜歡那人?”何大夫恍然大悟,連忙追問,“到底是誰?是哪家的公子,這樣大的魅力?”
謝容真不欲再說這個,她問:“你這藥還要弄多久?我頭疼得緊,你要是在沒空,喚你的徒弟來給我按。”
何大夫撇撇嘴,“你告訴我,我就先給你按。”
謝容真:“你不必知道,王爺不會娶他!我會以死納諫!”
她站起身,朝門口走,“你那個徒弟呢?她在哪兒?鐘捷!鐘捷!”
她把房門“嘩啦”一聲拉開,卻見昭明慘白著一張臉,就站在門口。
謝容真手扶著門框,止住了腳步。
何大夫抱著石缽,手上藥杵不停,“咚咚咚”地躲進裡間去了。
隻留下謝容真與昭明麵對麵站著,謝容真不自在地移開目光,“……聽說你病了?好好養著,我先走了。”
不等昭明回話,謝容真就從側邊飛快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