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氏下午就去請示了老太太:“子恪大難不死,家裡著實該擺幾桌慶賀的,如今他傷也大好了,明天就是個擺席的好日子,我想著,就咱們家中人,再把族中幾位長老都請來,也讓他們教導一下子恪,在外頭可得謹言慎行,不要再惹禍上身。”
老太太同意了,鄔氏連忙著手命人準備明日宴席之事。金香丸是禁藥,輕易買不到的,鐘氏既要與她合謀,那她們兩個就要平攤風險,這藥由鐘氏買來,她負責將它下給衛衡和蘇燕寧。
妥善安排了明日的人手,鄔氏天黑了才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命人準備好銅盆和紙錢,屏退了下人,一個人坐在屋子裡給衛閔燒紙。
“我兒,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娘親,讓我明日順利。”
第二日,蘇燕寧作為鄔氏的兒媳,免不得要在席上多操些心,鄔氏見她笑得勉強,走到她身邊,輕聲道:“玉兔,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先入席吧,這兒有我。”
蘇燕寧點點頭,往宴廳那邊走。
因是家宴,男女並未分開,蘇燕寧和衛衡的桌子對著,她坐在齊氏身旁,一眼就能瞧見對麵桌子上的衛衡。
蘇燕寧隻淡淡掃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齊氏給她拿了一隻螃蟹,“四弟妹,這螃蟹可是今早上新送來的,新鮮著呢,大冬天的這麼肥的螃蟹難得。”
蘇燕寧笑笑,“多謝二嫂。”
衛衡挨著老太太和幾位族中長老坐著,這席本就是為他開的,更因他有希望考取功名,家裡若能有個入仕的,衛家就徹底改頭換麵,不再是最低等的商戶之家,故幾位長老的都對他諄諄教導,讓他日後好生念書,更要謹慎行事。
衛衡乖巧得很,不斷點頭稱是。
席上有螃蟹,丫鬟端了溫好的黃酒上來,每人一小瓶,溫得剛剛好。
鄔氏的丫鬟玉蘭端著一盤酒壺,徑直去了主桌,從主位上開始挨個放酒。
最後一壺酒穩穩放在衛衡麵前,他仍在和旁邊的老太太說話,玉蘭收起托盤,退了下去。
蘇燕寧也接了酒,她的目光穿過人群,和另一桌上的鄔氏遙遙相望。
鄔氏倒了一杯酒,小小地抿了一口,笑著望向她。
蘇燕寧低下頭,丫鬟已替她剝好了螃蟹,“四夫人,請用吧。”
蘇燕寧拿起筷子,慢慢地吃起來,齊氏給她倒了一杯酒,“四弟妹怎麼光吃螃蟹,這東西性寒,要配著黃酒。”
蘇燕寧接過來,“多謝二嫂。”
這一頓飯吃得熱熱鬨鬨,衛衡在席上喝了不少酒,一下席,就被人扶著走了,春梅早被人喊去幫忙,玉蘭走到蘇燕寧身旁,“四夫人,您也飲了不少酒,可還頭暈?奴婢扶您回去吧。”
蘇燕寧沒什麼表情,點了點頭。
玉蘭扶著蘇燕寧,兩人一路無話,在園子裡繞來繞去,繞到一間偏僻的屋子前,四下無人,玉蘭道:“進去吧,四夫人,莫讓太太白費心思。”
蘇燕寧垂著眼,麵無表情地推門進去。
她剛踏進屋子,門就從背後被鎖住,屋內門窗緊閉,窗戶上糊著紗,暗得很,裡頭久不住人,還有淡淡的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