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氏因打了她雙手沾上了血,站在一邊一臉嫌棄地拿帕子擦手。
老太太問衛衡:“六郎,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衛衡指著丁香,“幫我把她的臉抬起來。”
老太太身邊的嬤嬤上前去,抓住丁香的頭發讓她仰起頭來。
丁香咬著唇,仍在哭泣,淚水把她的血染了滿臉,衛衡走過去,伸手替她抹了一把臉,露出血跡下原本的麵容,他看著她的臉,“我以為我們三個,是相依為命,卻原來這麼多年,我才看清,你長什麼樣子。”
丁香哭得更凶,嘴唇都咬破,嗚嗚嗚哭得肝腸寸斷。
衛衡道:“你再說一次,此事,究竟如何?”
丁香顫抖著,口齒不清,卻又極其大聲地喊:“是大太太命奴婢做的!奴婢不是有心要害六少爺!是大太太……”
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句話,落在旁人耳中,反而坐實她是在替衛衡遮掩,隨口陷害鐘氏。
衛衡手上都是她的血,他把那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她的衣服擦手。
可哪裡擦得乾淨?
衛衡瞧著他的手。
真臟啊。
大房二房早就準備了充足的證據等著他,他孤零零一個,連解釋都顯得單薄,他對老太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沒有買過金香丸,有人把吃了藥的芙蓉鎖進我的屋子,門窗都打不開,如何喊人,也無人來,我隻能把她綁起來。”
鐘氏在一旁冷哼,“你在自己的房間裡頭,被人鎖著?子問一個病中人,都能推開你的門,你卻說有人把你鎖上?”
“你養在我的院子裡,因著你父母的事,對我頗為怨恨,我不知你聽了誰的讒言,覺得這家裡到處都是你的仇人,往日你行事荒唐,我都不計較,如今鬨出了人命,你還要潑臟水潑到我頭上,你本就不是我親生的,我養你三年,也算是儘了做伯母的情分,從今天起你就搬出去,我這裡容不下你,免得你日後又做了什麼,還是我的錯!”
鐘氏拿帕子拭淚,“我待你如親子!你幾個哥哥有的,你都有一份,可你就是性格古怪,對我們都抱有敵意!前頭兩年,若不是有人親眼看見是你自己跳入湖中,我就是十張嘴也說不清!”
鄔氏打斷她:“好了,大嫂,扯從前做什麼,此事鬨大了終究不好看,不過既然這丫鬟要攀扯你我,那就好好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把衛衡拉過來,她牽著他,“你也說了這事鬨大了不好看,你這又是做什麼?左不過一個丫鬟,死了就死了,你難道還要子恪給她賠命?”
費儘心思準備的“證據”沒有被呈上來的機會,鄔氏有些不甘,她是打定主意,要把衛衡的名聲徹底弄臭。
鐘氏這個蠢貨,那碗湯她千叮萬囑一定要親眼看著衛衡喝下去,結果他現在什麼事都沒有!
鄔氏道:“可若就此不了了之,難免落人口舌,我行事坦蕩,自問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六郎的事……”
“夠了!”老太太跺了跺拐杖,“今日的事,就此了結,誰都彆再多說,在場的都管好自己的嘴,誰敢出去嚼舌根子,我親自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