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她的手腕,語氣冷下來,“我勸不動你,或許隻有等你吃了虧才會明白,若有一日你想通了,便來我院子裡找一個叫槲生的小廝,他會為你傳話,我不能同你保證其他,但平安送你走,尚能做到,隻要我活著一天,這個保證都有效。”
“夜深了,嫂嫂走罷。”
蘇燕寧卻又朝他走近一步,幾乎要挨著他的胸膛,她仰頭望著他,“你是什麼處境?莫非你在外頭還欠了債?”
“有我幫著你,不好嗎?”她手貼上他的胸膛,“六郎,你心裡有我,是不是?去年那支放在我後台的牡丹簪子,也是你送的,對不對?你如今句句都是為我,又為什麼要推開我呢?”
衛衡望著她的眼睛,“我說過了,跟著我,你會死得更快。”
“我不信,”蘇燕寧笑得很得意,“我瞧上的男人,不會錯。”
他可是連劇情都能掙脫的,哪怕現在是個小可憐兒,蘇燕寧相信,他早晚也能飛天。
自古雪中送炭,可比錦上添花更好,一個一心愛你、拋卻前程為你籌謀的女人,怎麼能不讓人愛?
蘇燕寧見識過衛衡有多不解風情,她那隻手順著他的胸膛攀上去,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臉,她換了副情態,柔情萬種,繾綣癡纏,“蓬安一彆,再見,我卻成了你的嫂嫂,咱們已經錯過一回,你還要錯過我第二回嗎?真要叫我跟著二太太,做些害你的事?”
“我不知你在外頭還有什麼事情纏身,但這家裡,我能幫你,你不必怕連累我,咱們現在這個身份,如何能光明正大?”
她的手從他的肩膀往後,摟住他的脖子,她踮起腳湊到他的耳邊,呼出的熱氣噴在他的耳廓,她輕聲道:“咱們隻能偷偷的。”
“偷偷的?”衛衡又抓住她的手腕,握住了,卻不動,他問:“什麼偷偷的?”
蘇燕寧瞧著他笑,“你讀了那麼多書,連偷偷的都不知道?”
她大拇指摩挲了兩下他的臉頰,“咱們現在這樣,就是偷偷的。”
衛衡緊緊盯著她,沒有動作。
蘇燕寧乘勝追擊,“今夜不會有人找我,我可以,在這裡待很久。”
她瀲灩的眸子望著他,同她當初站在戲台上看他時一樣,“疼疼我吧,六郎,你是不是過兩天又要走了?從我嫁給你那病鬼哥哥,就一直在守寡,衾寒枕冷,你忍心讓我一直如此?”
衛衡心緒翻湧,但他仍有一絲理智,她若是鄔氏派來的,他今晚就會萬劫不複。她若不是,同他攪在一起,日後不慎暴露,鄔氏也絕不會對她手軟,更何況……
他把她兩隻手都從他身上拉下來,又將她雙手並攏,一手握住她的兩隻手腕,讓她無法再作亂。
他道:“我不值得你用你的身子來投誠,我能給你的,甚至不會比衛閔更多,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想要離開,就來這院子找槲生,除此之外,我什麼都無法為你做。”
不等蘇燕寧說話,他就一隻手推開門,又摟住她的腰將她一把抱起,三兩步踏出門檻,把她放在屋簷下。
他鬆開手,對邊上那個蘇燕寧帶來的丫鬟道:“送你們夫人回去。”
他說完就轉身走回屋子,“砰”地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