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衛閔這個半死不活的病鬼,竟然娶了她,讓她做鄔氏的馬前卒!
賤人!
他把衛閔的牌位狠狠摔在地上,他怎麼這般心思深沉,不讓他見她!
他若早知是她,綁著哄著,都要帶她離開這吃人的宅子。
他看向衛閔的棺材,“她像看我那樣看過你嗎?你拖著一副骷髏似的身子,醜得跟個鬼一樣,她不過是為了衛家少奶奶的位置,為了那些鋪子、田產,同你虛以委蛇,你好可憐。”
“我和你不一樣,”他走到棺材前,“你也知道,她見過我,就不會看上你了,可憐蟲,你很自卑吧,啊?可我就是樣樣比你強,你就是爭不過我。”
他嗤笑一聲,“你白費心思,占了她一個月,又怎麼樣?她肯定天天盼你死,現在你死了躺在這兒,她給你守靈又如何,她心裡頭肯定怨你停得久,害她覺都睡不好!”
自十二歲那個丫鬟的事後,衛衡就沒再對衛閔說過這麼多真心話,他在裡頭待了半炷香,才打開靈堂的門出來。
蘇燕寧坐在外間,見他出來,起身走到他麵前,同他道:“六郎功課繁忙,還特意趕回來,夫君若泉下有知,一定會感動的。”
衛衡道:“我們兄弟情深,理應如此,隻是未得見四哥最後一麵,終究是遺憾。”
蘇燕寧道:“夫君心善,必不會怪罪六郎,六郎也不要耿耿於懷,免得傷了自己的身子。”
衛衡對她點頭,“謝嫂嫂寬慰。”
屋裡一屋子的奴仆看著他們,他必須得走了,他走到門口回頭望了一眼,蘇燕寧低著頭背對著他,扶著丫鬟,一瘸一拐地往靈堂裡去了。
她端端正正跪在靈前,正對著衛閔的牌位。
旁邊的正廳裡,做道場的道士又開始敲敲打打,那邊聚著好些人守著,吃果子談天,這邊雖也守著奴仆,卻冷冷清清,沒半點熱鬨。
元寶從那頭過來,手裡還抓著一把瓜子,他走到衛衡身邊,“少爺,表舅老爺他們都來了,在正廳呢,你可要去同他們說說話?”
衛衡轉身往外頭走,“不必了,四哥走了,我心中悲痛,哪還有心思同彆人聊天?”
他一路往自己的院子走,路上一句話都不說,元寶自然是不會信他是因為衛閔的死在傷心,他想起那個跪在靈前的背影,悄聲問:“少爺,那個四夫人,難道當真是吃人的妖怪?你怎麼見了她,就失魂落魄的?”
衛衡腳步一頓,“確實是妖怪。”
抓人心、撓人肺,讓他心緒大亂的妖怪。
她如今已在衛家這渾水中,恐難摘出去,他必得想個周全法子,把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