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在權力之下,誰又不是個奴仆。
我藍懷頌生來就是太子,是泱朝皇室嫡長子,是父皇愛護的第一個兒子。
父皇賜我太子之位,是器重我。
皇後生的才是君主,那些妾室生的都是臣都該為我臣服!
父皇……會傳位於我。
這些話藍懷頌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裡反反複複的告知給自己聽,他是嫡長子啊他就是太子,可他怎麼又不清楚。
自己是如何才在這麼久的時日裡,苦苦撐著個儲君名頭。
在所有人眼前永遠都是一副溫和仁善的樣子。
他苦苦的撐啊,生怕哪日這名諱就從頂上抹去,落到彆人頭上去。
勾心鬥角算計了一時又一時,活二十四年就熬了二十四年,擔驚受怕二十四年。
如今,還是沒有了。
預料之中,什麼都沒有了,不用再怕了吧哈哈哈哈哈——
父皇,我才是你的嫡長子。
古人遵長幼,蕭爭本以為太子被罷免之事不會決定在一時,卻沒想到塵埃落定的這麼快,就像做夢一樣。
樹倒猢猻散,太子勢力在藍懷頌被罷免後迅速土崩瓦解。
那些曾經奔著太子身份而聚攏起來的烏合之眾,瞬間像是被轟散的蒼蠅,在整個皇城裡亂撞一氣。
各自都急著尋更可靠的靠山,私下裡各皇子都顯得有些熱鬨。
藍長憶和藍慕瑾似是商量好了般,城南城北兩府頓時將府門關了個嚴實。
這種聞著香臭找來的蒼蠅,到跟前一個都嫌惡心。
藍長憶的閉門羹無人敢撞,藍慕瑾也是個冷淡不留情麵的性子。
那麼多來投奔五皇子敗興而去的人,唯有一個鍥而不舍的守在五皇子府外,怎麼見不到人都不走。
即便藍慕瑾再不想被煩憂,也不可能一日到晚都不出府。
單單還是讓這狗皮膏藥一樣臉皮厚的四品官給堵在了府門外。
“殿下!殿下!”
藍慕瑾淡淡掃了那踉蹌奔來的人一眼,十分記得那是誰。
“下官,下官常縛生!”
厭煩的聽了兩句聒噪,藍慕瑾撂下句話轉身走向了府門。
“常大人來錯了地方,看守大皇兄的是鐵騎,常大人想見皇兄應當去求不徇將軍。”
任憑身後人喊著喚著,藍慕瑾腳步都沒停下。
府門外的侍衛軍將人攔擋在外,看動靜太大甚至將佩刀拔出了半截。
回府後,藍慕瑾佇立主院停頓了陣,自語般說道。
“若你對他還有幾分情分,我也能些許寬容。”
一直跟在身邊隱匿的暗十二無聲出現在他身後,神色晦暗淡淡回應道。
“主子多想,此人我不識得。”
即使藍慕瑾知道暗十二早已經做了選擇,但常縛生畢竟是他的生父。
父親與孩子之間的血緣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道的清。
哪怕少見上一麵,都可能留下此生都難以平複的遺憾。
“你去吧,自做決定。”
眼見著主子的直挺的脊背消失在視線中,暗十二在原地停留了許久,才轉身朝著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