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翻湧的公主隨手將桌上的茶盞甩了出去,準確無誤的砸在了伏跪在地上大漢的腦門上,隨後又掉落到地上摔的稀碎。
瞬時血跡自巴土爾頭上滲出,流淌,點點滴滴掉落在武服衣擺和地麵上。
嫣紅的血跡入目,讓讚麗些微回了神,還沒來得及平複下紊亂的心緒氣息,巴土爾身後的門口處就出現了一抹暗色身影。
通身如墨,腳步輕盈。
出現的悄無聲息。
“公主不必為難手下人,殿下的意思有蘭情代為轉達。”
視線上移,讚麗對上的就是一張平平無奇的金屬麵具。
沒有任何紋路,唯有被清晨初現的光線晃射出了淡淡藍光。
即便並不能看見對麵人的容貌,這副熟悉的裝扮還有那淺淡的語氣還是讓讚麗識得。
當初也是三皇子身邊的這個暗衛,尋到自己給了一條重新返回皇城的路。
在此之前她與三皇子之間也早有理不清的牽扯,照深來說,是番國與泱朝三皇子早就達成了某些共識。
“他究竟是什麼用意?”
這聲詢問幾乎讓讚麗用了最大的努力才將煩躁壓下,隻聽這神出鬼沒的暗衛究竟又帶來了什麼陷阱。
蘭情的身影就好似一道隨風而來的樹影,既擋住了半數的光亮,也存在的無聲無息。
他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仿佛與生俱來的外殼之下,透過麵具望向讚麗的眼神毫無感情漣漪。
冷漠的啟唇給了更無情的宣判。
“殿下的意思是,您既貴為番國唯一的公主,應以大局為重。”
“舍一己私欲,才不失為番國萬民稱一聲讚麗公主,不辱造物主賜予您的使命。”
話語傳遞的輕如鴻毛,蘭情淺淡的語氣至此突然更加沉鬱。
刃鋒一般字字紮進對麵人的耳邊心頭,如墜冰窟。
“如若公主想不開,那就莫怪殿下承諾下的交易不作數,番國被我朝收入囊中隻是早晚,休想染指我境線半分。”
影子消失,晨光濃烈。
聲響微乎其微,就像蘭情悄無聲息出現的那樣,走的也十分乾脆。
剩下讚麗眼眶通紅的盯著空蕩蕩的房門,瞳色複雜麵容灰敗,半晌自嘲的發出一聲笑。
“巴土爾,你是不是很盼著我與三皇子翻臉,自此你就也不必再膽顫心驚了。”
跪伏在地上的大漢腦門貼著地麵,壯碩的身軀幾乎都快要趴到地上,戰戰兢兢的否認著。
“公主,屬下沒這麼想!”
“屬下本就是公主的人,是生是死都是公主說了算。”
巴土爾的聲量有著關外漢子渾然醇厚,卻顯得卑微徹底,讚麗也不想多想這兩句言語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
反正她就算貴為高高在上的公主,身為一個女子,永遠都逃不出是個附屬品的命運。
讚麗又怎樣,造物主賜予的美麗又如何。
最終也隻是被無情圈進在高牆之內,她隻不過是想選擇一個有著心思愛慕的人。
那往後餘生就算再無自由,能日日見到那個人也能為枯燥的下半生添上些許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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