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的脾性自小如此,隨了他那習武的母妃,壓不下年輕人的衝動。”
這根本就是刻意為二皇子的錯處直接做了赦免。
明顯的包容寬恕,叫人直覺都能比肩向來頗受榮寵的五皇子。
可惜,隻是用溫柔的言語斷了對方的前途。
聞聽帝王情緒不明的寬慰,讚麗才終於像是從怔然中猛地清醒過來,慌亂中未開口先搖頭,焦急對聖意做著略顯委屈的掙紮。
她愛慕的是五皇子。
不是二皇子。
讚麗甘願遠走他鄉留在皇城,或許會因此都再回不去關外,不能時時陪伴寵溺愛憐自己的父皇,也不能再常常見到對自己嗬護備至的王兄。
她能決絕的做出如今一切決定,都隻因自己一腔深情,是想將滿心托付於最愛慕的那個人。
而不是為了如今這樣留在皇城,隨便嫁於哪府。
愁緒裹挾著焦急衝上喉間,卻全化作了委屈,發出的聲線輕顫難以自持。
“陛下,恕讚麗不能……”
但她的話再次被帝王眸底的冰冷震懾到失了聲,隻唯有那麼短暫一瞬的停頓而已,便又被身後幾步外溫煦的聲量完全截斷了後路。
“父皇,此事或許有些急切了,讚麗公主與二皇兄沒有過多交集。”
“不熟識乍然撮合,有些抵觸也是難免。”
天子淺淡的眼神落在起身的三皇子處,視線裡三皇子肩背纖弱,笑意柔和。
如往常那般沒有絲毫棱角,溫溫給了折中的建議。
“不如也給二皇兄與公主一些時日相處,或許時間久了皇兄心意便也能有緩和。”
聽著三皇子托舉附和此事的一番言語,讚麗不可置信的轉眸看向了對方。
卻並未望及對方的視線,隻有淺淡低垂的眉眼。
他們之間本是有交易的。
而讚麗唯一的目的就是能不論以何種手段都要嫁進五皇子府,隻要能成為五皇子妃,她隻想名正言順的成為藍慕瑾的正妃。
根本沒想到,如今自己已經身處皇城。
三皇子也會突然出現轉變。
亦或許,審時度勢臨時反悔了。
但三皇子向來心機深沉,所以讚麗不能清楚他此刻開口順了帝王心意,究竟是權衡之計,還是果真要將她推進二皇子府。
並沒有過多的空隙讓她細想,天子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接了三皇子獻出的台階。
肅然的眉宇間浮上了些許的笑意,出口的語氣也明顯有了些柔和。
“老三倒是提醒朕,確是該如此。”
“那便先相處幾日吧。”
寥寥幾句話聽起來無關痛癢,卻板上釘釘將此事敲的沒有轉圜餘地,直到此時震驚半晌的四皇子才終於反應過來。
剛才要脫口而出的反對哽在喉頭,出也不是不出又不甘心。
硬生生又被他自己咽回了嗓子眼裡。
父皇的心意已經十分明顯,他再衝動也決不能在此時觸了逆鱗。
當下他本就焦躁的心頭幾乎都要躁出了火,伸手就將桌邊的酒壺撈了過來,也不再去斟什麼酒杯。
就那麼煩悶的將酒壺蓋子拔掉,直接對著壺口仰脖咕咚咕咚灌了多半壺。
本來防著一個藍慕瑾就夠煩的了!
這下藍慕瑾還沒摘清!又搭上了個藍長憶!
無論是誰!無論是誰都不能與這礙眼的番國公主有任何牽扯!
要不然番國國土輕易被收入囊中,那仍然叫北離往後都要處在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