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藍慕瑾更是沒在意,等二皇子毫無情分的先一步離開,便也隨之其後入了宮。
這個時辰大致已經晚了,估摸著宮宴也早就開始,所以在通往薔薇園方向的幽靜宮道上人影寥寥。
隻偶爾有一兩個下人會著急忙慌的來回奔走著,大多數的人影都已經在今日宮宴周圍忙碌著伺候貴人。
這就顯得宮燈照耀不完全的園徑中,靜謐昏暗隻有姍姍來遲的兩位皇子身影。
昏暗的夜色下,白日裡爭相鬥豔的花瓣都仿佛失了顏色,二皇子的墨色武服也好似已經跟黑夜融為了一體。
整個夜幕中唯有跟在他身後幾步的那一抹瑩白。
還散發著突兀而柔和的光亮。
二皇子並未回頭,但他知道藍慕瑾就在身後不遠。
如此幽靜的情境下,他幾乎能聽得見藍慕瑾微小到悄無聲息的腳步動靜,就仿似是隱匿在看不見角落隨身護佑的東衛。
總是在儘量無聲中,做到寸步不離揮手即至。
眼前就是漆黑無儘的夜幕,就如他自小到大浮浮沉沉的孤獨藏躲的地方。
無窮無儘,伸手不見五指。
直至都能隱約瞟見遠空泛起的光亮,鋪散的夜空大片大片,直叫人都仿佛已經見到宮宴上的歡鬨繁榮。
疾行前進的腳步出現了幾不可察的猶豫。
二皇子的身影在藍慕瑾的視線裡逐漸放緩,隨著薔薇園散發出的光亮在視野中越來越清晰,兩人的距離也越拉越近。
藍長憶討厭熱鬨。
他厭煩一切與喧鬨相關的人和物,每每無處可躲,也無法完全藏住自己心裡的踟躕。
可他活在這世上,生成了皇家人,怎麼躲也躲不開。
永遠都避不過身不由己。
或許是二皇子知道藍慕瑾已經離自己身後很近,在虛無寂靜的黑暗中,他驀然發出了平靜淺淡的聲量。
“這麻煩,掩飾的冠冕堂皇。”
龍椅上的人明明早已經有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權利,他明明可以將任何命運隨意扣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就像這麼多年反反複複的那樣。
將誰捧高至蒼穹,又將誰踩低至淤泥。
又何必假惺惺的假裝出那麼多借口。
借口永遠都是借口,不會叫人感恩戴德。
聽著二皇子略顯厭煩的感歎,藍慕瑾也朝著遠處繁榮似錦的光亮看去,那是數不勝數的宮燈懸於枝頭,才能將本該昏暗的花園照亮。
光亮下嬌娥嫣紅,美酒襯綠,自然是好一番盛景美不勝收。
但那些美景的全都入了無關緊要的人的眼,阿爭都看不見。
阿爭沒有的,藍慕瑾也不想要了,所以他隻是淡漠的瞥了一瞬,沉默片刻沒有絲毫在意般的牽起了一抹輕笑。
對著眼前身姿卓立脊背直挺,眸光放空情緒不明的二皇子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聽說晚宴上的瓊漿酒飲了會腹痛,皇兄也彆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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