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謙和的幾句勸慰至終還是沒能將楊廷尉勸的住,隻見他聞聽帝王提及,連個猶豫都沒有依舊使了個直嗆嗆不拐彎的性子。
執手行禮再次參拜,隨後將視線直接轉向了幾步之外淡漠無言的藍慕瑾。
“鐵騎軍寅時繞城,上朝之日五皇子殿下過了辰時才至!所謂堂而皇之不守綱紀!”
將心中不服之事托出,楊懷誌一頭磕到地,在鋪了紅毯的地麵上都發出了沉悶“咚”的一聲。
“陛下!朝堂無小事!”
“五殿下知而再犯,當罰!”
又是一聲淺淡笑音,坐在龍椅上的天子不知情緒的盯了不依不饒的楊廷尉半晌,才將視線轉向了規矩默立一旁的五皇子。
藍慕瑾眉目無波,就那麼靜靜佇立在原地,那緊追不舍非要定個罪的聲音好似並不是照著他來的。
平靜到整個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模樣。
倒是叫將這鬨劇當玩笑看的帝王恍然察覺,竟是有了幾分自己身上的影子。
但也隻是淺淡的留下了似有若無的笑聲,眼底夾雜的欣賞過於淺顯,淡到隻需風一吹。
就消失不見了。
“你因何遲來?”
短短五字而已,就將滿腔憤慨的楊大人指責輕飄飄的詢問了一二。
叫人明顯覺得這其中沒有半點問罪的意思。
若這是叫人說不清道不明的猜測,那穩如鬆柏的五皇子就直接將料想給扣了個結結實實,隻隨意的給了個讓人大為震驚的回應。
“今晨露重,怕是沾濕了衣裳。”
這豈有此理的回答,差點就讓跪在地上等待公允的楊懷誌氣的暴跳而起。
可頂頭龍椅上的帝王卻好似還覺得頗有道理般接了口。
“原是如此。”
竟是不做任何處置,輕飄飄的就將這事囫圇揭了過去,順勢直接一帶而過。
“公主讚麗可在宮中?”
守在大殿門旁的鐵甲將軍即刻就應了聲,動作間冷硬的盔甲和兵刃發出清脆的掀動碰撞聲。
“陛下,公主讚麗已候在殿外。”
這讓聲勢浩大卻被輕易平息的楊大人滿腔煩悶無處紓解。
動了動嘴唇又被天子狀似無意般敲擊在桌麵的輕響堪堪壓下了衝動。
陛下對五皇子竟然偏頗至此!
連個正當的脫罪由頭都懶得尋!
但帝王明顯不願再提,楊懷誌隻好默不作聲退到一旁,心中存著不服。
氣憤的瞥了五皇子一眼兀自運氣。
“宣。”
默默候在旁幾步外伺候的太監總管得到天子吩咐,即刻揚起聲量揚著下頜半眯著眼,朝明亮的大殿之外高昂的拉著長音。
“宣——附屬國公主讚麗——進殿。”
文臣武將不約而同的分向兩旁,整齊劃一的將中央讓出了可容幾人並排同行的通道。
以著避嫌退讓的本分,側目間並不顯得突兀。
著一身正宗中原服飾的讚麗,腰肢纖瘦身姿輕盈的邁入了殿中,分毫沒有丁點的羞怯。
坦坦蕩蕩徑直走向天子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