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對方又連反駁都沒反駁,北衛一直都是這樣,不論彆人說什麼,他就是一直樂嗬嗬的好似從來不生氣。
東衛這麼久根本都找不著讓他發怒的臨界點。
畢竟自己也不是個咄咄逼人不講義氣的性子,跟西衛那種臭臉壓根一點關係沒有。
他根本不能理解的盯著對麵那雙笑眼睛看。
果真又無言以對的聽著對方沒個正形的開了口。
“說揍人就揍人,多好玩啊。”
……???
就在北衛這種甘之如飴的笑聲中,東衛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他真的是有病。
“……你可真是天生挨揍的命。”
兩人隻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悄無聲息朝著三皇子府附近而去。
北衛遠遠朝著五皇子府方向又看了一眼,笑著輕輕歎了口氣。
“如今大概連個鳥都飛不進了,還要等半月才能見著。”
五皇子府確實被守的異常嚴密,連不徇將軍都一直守在府門附近,冷麵寒霜從未離開太遠。
數十鐵騎就騎著高頭大馬,循環不停的在周圍巡邏。
但就算府邸被圍,不管外頭的是誰,好似都沒有影響到府中的人分毫。
主院內外靜謐一片,連院外守著的下人都離院門遠了些。
院裡靜悄悄隻有偶爾清脆的鳥叫聲。
順著半敞著窗傳入寢殿內,宣示著祥和安穩。
內殿榻上休憩著兩個人,本來攬著藍慕瑾想讓他儘快睡著的人,反倒因為環境太過安靜自己先睡著了。
蕭爭半側半仰躺在藍慕瑾身側,左胳膊摟著他那個木枕頭,右胳膊摟著藍慕瑾的脖子。
太陽穴就貼著藍慕瑾的耳朵,歪著頭思緒陷入混沌。
整個人都顯得十分鬆緩沒有意識。
因著身上傷痕頗多,大量失血讓他難以保持精神,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倦怠下去。
何況,沒有比此時更安心無比了。
天色漸晚,藍慕瑾睜開眼時寢殿內的光線已經有些昏暗。
這可能是他數不清的日子裡,唯一一次將心緒完全鬆懈下去的休息。
往日就算是在府中,沒有被刺殺的危險,他也無法完全將自己緊繃的狀態放鬆下去,經常會因為輕微的一點小動靜立即驚醒。
何況心中總存著數也數不清的對策,令他的頭腦無法停止思考。
而這一次,他竟然沉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因為,他的頸邊一直圈著一隻手臂,而且好似還怕他突然跑了似的,緊緊攥著他的衣服領子。
他的臉頰邊上就是溫熱的呼吸,他的身邊就是他現在最想留住的人。
所以他曾經所忌憚擔憂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了。
如今,所求的隻不過能如此刻般,有阿爭在,護著阿爭的安危,給他自己能給的一切安穩。
他微微側頭看了熟睡的人一眼,怕吵醒沒敢起身。
甚至都沒敢移動自己的姿勢,就那麼側著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眉眼,微微翹起了唇角。
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心。
那個裝滿了東西的枕頭很沉,蕭爭此刻摟著那個枕頭,枕頭的重量幾乎整個都壓在了身上。
藍慕瑾有些擔心枕頭會倒下來碰到他的傷口,也怕時間太久他的手臂已經被壓麻。
所以沉吟了一會兒,伸手想將那個枕頭取下來。
卻不想輕輕一拽,那個枕頭隻移動了一點,蕭爭就跟受到驚嚇般哆嗦了下,驚的藍慕瑾立刻收回了手。
蕭爭並沒醒,反倒蹭了幾下。
將鼻子拱到了他肩窩處,糊裡糊塗的嗅了嗅。
感覺是自己熟悉的味道,便再次安靜鬆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