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離開了主院外。
而是就在書房一牆之隔的藏書閣頂上。
整個皇子府,屬藏書閣的瓦頂最高,如若主子沒在,藏書閣也不會有彆人。
安靜的地方才適合卸下麵具。
他就屈膝坐在閣頂後沿最靠近府外的地方,背對著府裡。
朝著某一個方向安靜遠遠眺望著。
並未覆著麵具的麵容也隻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紀,眼底卻憑空已經有了些幾近老成的滄桑。
他目光放空的看了很久。
那是他曾長大的地方。
或許是讓他受了無數苦難的地方,但也是留下他所有喜怒哀樂的地方。
那裡有他記恨的人,也有他久久不能放下的念想。
他所有的回憶都鎖在那兒了,帶他來這世上的人,和他親手帶到這個世上的人。
都已經消逝其中了。
他將眼底的憂傷再次掩蓋在了眼睫之下,就像平時那樣。
將真正的情緒都悉數替換成了玩世不恭。
“從今往後,我不再姓常了。”
隻是暗十二。
他或許隻是在告訴自己這句話,或許隻是在心底告訴自己。
早就該將放下的放下。
總也放不下,就總也撇不開。
自己將永遠都不會成為一個不被身份桎梏的人。
垂落的眼睫之下,他眸色平靜。
看著手中攥著的惡鬼麵具,麵具獠牙恐怖滲人。
但也隻不過是為了將自己真容護住的外殼而已。
這世上的美醜善惡,又有誰能分的清呢?
隻不過是個摸爬在厄運與喜怒哀樂中的少年人,他略顯孤寂的身影獨自躲在彆人看不到的高處。
衣衫隨著拂過來的微風擺動著。
等待著夕陽西下,落日黃昏。
五皇子府顯得一片祥和,太子府外也被鐵騎軍嚴加看守,除了日常采買並無功夫傍身的小廝。
任何人不準出府。
這個懲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畢竟是在皇城之內產生了衝突,大多數朝臣都認為陛下或許此次會重罰五皇子,收回一些權利或者轄地。
但卻隻是拘府半月。
可拘府半月並不是無足輕重。
半月不得進出,足夠使得自己變成被動,許多事都會脫離掌控。
至少,二皇子和三皇子還是自由的,必然就會有動作。
必然就會從中作梗,將五皇子府和太子府其中的勢力瓦解。
罰跪的人放走了,皇帝依然再次回到了天璣殿。
殿裡依然還是有個黑衣武將隨時聽命。
“陛下,二殿下和三殿下那邊,是否還需要小懲大誡。”
手執狼毫的皇帝挽著袖子,行雲流水的在鋪好的紙張上書寫了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靜”。
將毛筆擱置在架子上,才毫無所謂的回應。
“不必了,他們那點小聰明,朕還不放在眼裡。”
桌麵上的墨跡隨著敞開的窗吹拂進來的風漸漸乾涸,立在一旁候命的夙夜得心應手的將紙張抻離,後將移開的鎮尺重新放回原位壓好嶄新的紙張。
默默退開桌邊兩步外,規規矩矩的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詢問。
“陛下,此時城內傳言您對五殿下過於偏向,是否……乾預流言。”
此時的天子已經不想再繼續書寫,抬眸看向夙夜提在手中還未卷起的字帖。
“朕本來就偏頗,就讓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