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慕語禾的回憶(十二)(2 / 2)

“咦?”

岑三放下手頭上的事,有些奇怪的望著它:“你這是鬨得哪出?不是叫你去試探……噢,這是惹出事了,來自請不是了?”

“老爺明鑒,實是對方狡詐!”波裡個浪鼓著腮幫子,當即叫苦喊冤,直接倒打一耙。

“哼,早也說過,在外莫要自視甚高,眼下折了吧。”岑三一聽,就知道事情絕不是波裡個浪說的這樣。

這些個下屬,一個個事情辦砸的時候,都不願承認自已的無能,全是將鍋甩到對方頭上。

“發生了甚,細細道來。”岑三命令道。

波裡個浪埋了埋頭,卻也不敢隱瞞,當即就將來龍去脈,一一道出。

先是稅務司上門,被驚退後,波裡個浪觀察一番,覺得符合岑三說的有本事,便發出了邀約。

之後,聽到它請客晾人,結果許平秋直接開吃的時,岑三又忍不住罵道:

“你這蠢蛙,你請客,你咋就杵在外頭看著人家吃哩?”

“咱,咱這不是也想學老爺,殺殺威風,誰知道那人還吃了起……”波裡個浪的聲音越說越小。

“那人家吃的時候,你咋不敢進去?”

“那他都開吃了,我進去乾甚,談事他不理我咋辦?”

波裡個浪顯然是被那一劍嚇到了,說話都有些畏首畏尾,岑三也聽得扶額無語,耐著性子,隻讓他繼續往下說。

當即,波裡個浪就小小的添油加醋了下,重點凸出許平秋要自已給岑三準備口棺材的事,這是赤裸裸的詛咒!而自已雖笨,但也愚忠,隻是能力不行,被對方教育了下。

“你這夯貨,他要和咱們談事,哪有先咒我的道理?那是見你遲來輕視,想要嚇唬你,讓你重視!結果你……唉,毛毛糙糙,險些叫人打殺。”

岑三已經有些不想說教了,但波裡個浪卻還委屈上了,直言:“明明是個早已煉劍鑄鏡,慧劍排空的劍修,去哪不是商行座上賓,卻要說些誆騙毛言來引起老爺注意……”

“少廢話了,那根簽子呢?”

岑三懶得理會它,再度打斷了它。

波裡個浪話語一塞,隻好張嘴一吐,舌頭卷了一根筷子出來,上頭還帶著一絲蛙類的腥氣。

“幽室有淹愁,人生水上漚,逢春須得遇,休且強遲留?”

將筷子拿在手中,岑三仔細琢磨著這首簽詩,口中忽驚道:“遇事可求?好大口氣啊……不過這人,奇哉,怪哉。”

作為商人,岑三多疑始終令他覺得這事很不對勁,但業績又壓得他不得不麵對這個大坑。

須知能夠煉劍鑄鏡,似此等境界哪怕放在劍宗也不是等閒人物,怎會跑來消遣自已?怎該跑來消遣自已?

可惜合歡宗的那人早已離開天聖城,否則合該引這兩人一碰,方知跟腳……

“唉,罷了罷了,你帶這幅畫去見他,我來鬥上一鬥!”

岑三丟下筷子,將牆上掛著的《鷺江歌漁圖》取了下來。

翌日。

許平秋喝退稅務司,又受商行宴請的消息不脛而走,在清音澗舍這塊傳了開來。

那些先前被‘匿名威脅’嚇跑的商戶也是和牆頭草一樣,麻溜的長了回來,爭先恐後地登門拜訪,送了不少禮品,並且對於許平秋舉報這一行為大為稱讚拜服:

“青天大老爺啊!早看那些雞鴨不爽了!”

“前輩真是明察秋毫,為民除害!”

“前輩高義,我等佩服之至!”

除了送禮之外,其中不乏許多明裡暗裡的請求,話裡話外都在暗示許平秋能夠在商行麵前替他們美言幾句。

麵對這些趨炎附勢之徒,許平秋隻秉持著一個原則:能做到的事情都不答應,做不到的事都答應。

考驗完自已‘高潔’的靈魂,許平秋回到庭院,女孩正練著劍招,手中水劍輕盈靈動,揮舞間如同一條銀龍在空中飛舞,煞是好看。

略作指導後,許平秋便鹹魚的躺在了躺椅上,思緒萬千。

昨日的宴請他呈悲觀態度,腦中甚至已經跳過給二號冤種下套,開始思考跑路計劃了。

直到波裡個浪登門,許平秋也是垂死病中驚坐起,心中隻覺得自已搞事的成功率又上升了。

畢竟都這樣了,還能來!那對方是真的有些計無所出了!

進了庭院,波裡個浪依舊是那身不倫不類的打扮,隻是眉心奴紋處還有一個淺顯的凹陷。

女孩見了它,像是依舊有些膽怯,收起了水劍,又縮到了許平秋這。

而挨過毒打,這貨也是老實了不少,來到許平秋麵前,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才說道:“我家老爺有請,請前輩入畫一敘。”

許平秋摸了摸女孩的頭,微微頷首,波裡個浪也順勢將岑三交給他的畫卷展開。

頓時潺潺水聲從中流出,四下景象一遍,泛起清淺水霧,再一回神,人便到了浩蕩江麵上,站立於一葉扁舟上。

江水滔滔,白鷺點點,漁歌陣陣,扁舟書案前,坐著一位身著錦繡華服的光頭男子。

見到許平秋,岑三微微起身,自我介紹道:“我叫岑三,十二商行……”

不待他說完,許平秋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下意識回道:“好巧,我叫唐三!”

岑三:“……”

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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