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受了一丟丟,來自七百年前天聖城的小震撼後,為了避免尷尬,同時也是好奇,許平秋手不受控製的指向了下一道花裡胡哨的菜名。
“這又是嘛?”
小二俯身看了眼,挺直腰杆相當專業的介紹道:“驢肉火燒,精選異種火焰驢,自帶火焰,不用烹飪,活著就是七成熟!如果有需要,本店也可以牽一頭活著驢上來!”
“等等,活著牽上來?”許平秋越聽越懵。
“誒!”小二豎起一根食指,眉飛色舞地說:“這也是本店一大特色!道友可以追著它啃,儘情釋放心中野性,不僅嘎嘎新鮮,還能體驗到原始狩獵的快樂,這叫好吃又好玩!”
說著,小二還簡單模仿了下動作,一人分食兩角,一會趴在驢屁股上啃,一會在那裡嗷嗷叫,看起來有點大病。
“……你收了神通吧!”許平秋被無語到了,喊停了小二,手指一指,看向了下一道菜。
“那這個呢?這個看起來好像正常點。”
“這是福氣線麵,遇水會不斷繁殖!”小二訕訕一笑,收起了誇張的動作。
“這麼神奇?”
“包的!”小二神秘兮兮的說道:“這碗麵還是本店掌櫃三十年前買了一碗,泡到現在都還沒吃完呢!”
“……6!”
此時此刻,許平秋心中不由湧現出了吟詩一首的念頭,這天聖城果真人才輩出,如過江之鯽啊!隨便找一家店都這麼有活!
但旋即他又反應了過來。
“不對,那你們店都這樣了,還有正常的菜嗎?”
許平秋轉頭看向了一直靜默乖坐,隻是望著自已,沒有插話的女孩,對小二示意道:“是給她吃的。”
“道友這是什麼話,我們可是正經食府啊!”小二受不得質疑,框框就在玉壁上連點了幾下,手速很快,全是貴的,“這些都是溫養食補的藥膳,最適合這位客人吃。”
“我…我吃的很少的,不用為我點那麼多。”女孩看著許平秋,小聲的說。
雖然她看不懂小二點了什麼,但數量還是看得出來的。
許平秋還沒說什麼,小二就扭頭安慰道:“沒關係的,彆看這幾道菜它貴,但它量也少,不用擔心吃不完!”
“?”
許平秋凝視著小二,忽然感覺這廝話有點密了。
沒一會,菜便都上來了。
女孩麵前擺上了好些精致的瓷碗瓦罐,小二伸手在旁邊揭開,縷縷熱氣混淆著香味從中噴湧出,但麵對美食的誘惑,她卻保持著一種克製,非要許平秋應允才動筷。
而在許平秋麵前,呈著一盤子,上麵擺著三片樸實無華且看上去還有點硬邦邦的牛肉。
“這就是煙熏牛肉?”
許平秋夾起一塊,委實是看不出有什麼特點,隻覺得自已頭上浮現出了冤種二字。
“道友吃一口就知道了,很刺激的,要做好心理準備!”小二不動聲色的退了兩步。
許平秋將他的動作看在眼中,儘管知道有些蹊蹺,但冒險精神過剩的許平秋還是吃了下去。
牛肉入口十分乾硬,像是硬生生從木乃伊上切了一塊下來,再一嚼……
許平秋被控住了,一動不動。
一縷嗆人的白煙幽幽的從許平秋口中冒出,隨後是鼻子,耳朵,甚至是眼睛,直接來了個七竅生煙!
“咳…咳咳!餀呦莪懆!”
許平秋被嗆的止不住的咳嗽,連忙用靈力將女孩隔絕了開來,因為他每次咳嗽,嘴裡就噴湧出了大量的白煙,頃刻間就將室內籠罩,仿佛置身於煙草味的霧霾之中。
“適銱琓嬑勁適庅汏?”
許平秋感覺人麻了,彆的天材地寶是增加修為,這一口煙熏牛肉下去,有種給他漲了五年煙齡的感覺,一開口就是性感的煙嗓,粗曠無比。
“主…主人,你沒事吧?”
女孩放下碗筷,眸中露出擔憂之色,但隱隱的,她又有種感覺,許平秋好像……樂在其中?
“莈…咳,沒事,你吃…你的咳咳!”許平秋擺了擺手,示意自已沒事,隻是人有點通透了,身體不斷冒煙。
等許平秋咳的差不多了,霧霾裡,看不見身影的小二開始伸手來回搓弄著,將白煙吸入了手中,壓縮成了磚塊,隨後他又拿出了一個小秤,將白色的霧霾磚往上一放,看了眼刻度,連忙朝許平秋賀喜:
“恭喜道友,你咳出的煙量擊敗了八成的修士,本次用膳可享八折優惠!”
“……?”
許平秋真想來一句,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這活也太密了。
“這是隱藏活動,隻有點了這道菜的客人才能享受到,煙量越大,折扣越高!”小二解釋道。
“這樣啊……”
許平秋不禁遺憾的想到,早知道,就該養一隻雪豹了,說不準這家店還要倒欠自已的錢……哦不對,雪豹是革新派,抽電子煙的。
但說起雪豹,許平秋又想起了天墟的‘猴子猴孫們’,秉持著出門在外不忘本,有福獨享,有難同當的原則,他當即大手一揮。
“再給我來十盤……不,一百……不,直接給我來一頭牛切成片,打包帶走!”
想來,這七百年前的天聖城非物質文化遺產一定能讓他們吃的感動到哭吧!
“得嘞!”小二麻溜的應下,目光很是激動,顯然這年頭,像許平秋這樣如此純粹的冤種不多。
“對了,你們這……有沒有邸報,日報啥的東西?”下完單,許平秋斟酌著詞彙,向小二問道。
他來酒樓也不完全是為了吃東西,主要目的還是了解天聖城。除了親眼所見外,通過文字載體也是一種相當便捷的方式,就是需要小心提防春秋筆法和斷章取義。
“哦,有的有的!”
小二直接從自已的儲物袋中拿出了一份玉簡,顯然有這種需求的人不在少數。
但許平秋接過手一看,卻並不是他想要的內容,這玉簡純是花邊新聞。
入目封麵就是一個容貌魅惑,紅唇豔粉的女子,結合一旁的標題,大概是這人擅長一種叫做婆娑六欲舞的舞蹈。
儘管這不是許平秋想看的,但他還是好奇的批判了一下,正文什麼的寫的很隱晦,但核心意思是通過這種舞可以讓人享受到神魂交合的快樂。
然後重點來了,入場機會嘴上說著有緣者得之,實際上是靠拍賣,有濃濃的割韭菜嫌疑,但好消息是隻割狗大戶。
畢竟花同樣的錢,估計都在花船裡都能鐵杵磨成針了,還搞什麼神魂……嗯,除非它確實很爽,不過一次性和這麼多人神魂交合……
好怪啊,再看一眼!
“還有其他類型的嗎?比如關於……”
許平秋批判完,將玉簡還給小二,但一時間卻不好形容自已想要什麼類型的報紙。
經驗豐富的小二一眼就看出了許平秋的所求,直接拿出了‘一樓點壺酒,要碟花生米,四五個人能侃侃而談吹牛逼一下午’高端人士最愛的時事報紙。
這下對勁了,但一開頭,就是劍修風評被害的新聞。
“嚴厲抵製非法禦劍與炸街行為,?倡議實施禦劍資格考試製度!”
“為進一步加強天聖城安全管理,?維護秩序,?近日,?「禦劍司」宣布將嚴厲抵製非法禦劍與炸街行為,?並向「十二商行」倡議實施禦劍資格考試製度……”
仔細的閱讀完這條新聞,許平秋總算明白天聖城哪不對勁了,也明白為什麼剛剛禦劍炸街的往花船上一站,禦劍司的就拿他沒辦法了!
因為禦劍司還有更多的其他司或府,並不是衙門官署,它們是因為商行而存在,它們是商團!
何謂商團?
通俗理解,他們隻是商行養的打手!
他們維護的也不是‘法度秩序’,而是為了保證商行最大利益的‘利益秩序!’
所以當炸街修士站在花船上的時,便是‘利潤’與‘秩序’衝突的時候,結果也不言而喻,‘利潤’為大!
“這種報紙每日都發行嗎?我要近段時間,或者更久遠的,你能搜集多少?”
許平秋放下手中的玉簡,看向小二,他已經完全明白了天聖城目前的‘社會形態’,也想明白該如何搞事了,但在那之前,還需要足夠的信息支撐。